“有事啊。”叶琨笑笑,举起手里的食盒。
彭瑗瑗笃笃笃的从楼上跑下来,穿的单薄,头发凌乱,却冲着叶琨惊喜的喊:“儿啊!”
“瑗姐。”叶琨甜甜的笑着,他们进了屋,打开客厅的吊灯,客厅很冷很潮,吴妈上楼拿了两件厚厚的军棉衣,一件给叶琨,另一件给彭瑗瑗穿上。
也许是一年多没过来看过,叶琨只觉得这楼里比外面还冷,刚往这儿一坐,就冻得手脚冰凉。彭瑗瑗却无知无觉,只是傻愣愣的笑,看叶琨从食盒中拿出一样样的吃的,全是西洋糕点,一盘新鲜的焗蜗牛,一盘朱古力起司,一盘土豆泥,两个芝士蛋糕,一大盘金针菇培根,金枪鱼三明治,一壶南瓜汁还是热的,另外有其他朱古力一类搁得住的零食,是他亲自去厨房挑来的。
彭瑗瑗很高兴,拉着叶琨一起吃,吃的满手是油。
“瑗姐,你知道吗,我要结婚了。”叶琨轻轻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心里不是滋味。吴妈看了,也只在一旁叹气,叶琨将三明治递到她眼前,她挤出笑脸接着。
叶琨抿着嘴笑着,自顾自的说:“还不错吧,反正跟谁也是过的。我只是觉得,这不是件小事,应该给你知道,连雨萌订婚,都要让大太太回来呢。”
彭瑗瑗根本不听叶琨说了什么,吃饱了,就自己玩起来,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打在墙壁上,她晃着胳膊痴痴的笑:“啊,你来……你来啦!”
“娘……”薄唇一张一合,叶琨轻轻吐出一个字,吴妈瞠目结舌,彭瑗瑗却不理会,依旧玩她的影子,手舞足蹈,笑声越来越大。吴妈赶紧去制止她,哄劝她上楼睡觉,动静太大惊动了别人,吃苦的可是叶琨。
彭瑗瑗吃饱喝足,高兴的回到楼上睡觉,好似忘记了叶琨的存在。
叶琨捶了捶脑袋倚在沙发上,伸手去抠沙发上的破洞,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破旧的沙发潮湿冰凉。
吴妈下楼来,目光躲闪着叶琨,半晌才试探着问出来:“你……知道了?”她是指叶琨那一声“娘”。
“早就知道。”叶琨平静的说,又反问吴妈:“她的病情有好转吗?”
“怎么会呢,越来越糊涂,大小便都shī_jìn了,天天跟影子说话,连我都认不清,能记得你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吴妈忧愁的说,她的头发在灯下反光,更显得花白,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多岁:“哥儿啊,听吴妈的话,忘了这里吧,以后别再来。让你爹爹知道,轻饶不了你的。”
“吴妈,”叶琨突然打断吴妈的话,想了想,心里的想法终究没说出口,失神道:“怎么能忘呢……这里太冷,吃的也太差,天天憋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天空都是方形的了,她不跟影子说话,还能跟谁说,病也不能好,如果从这里出去,说不定……”
“哥儿!”吴妈捂住叶琨的嘴:“你可千万别有这念头,上辈人的事与你无关,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们好了。”
“您在怕什么呢,就是监禁,也要有头儿的。”叶琨摇摇头,失落道:“算了,您歇着去吧,我坐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