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火堆在巨大的冲击下熄灭了,赵强将卢还在身下,任由苍鹰的啄食着后背。瘦猴的手都已经抖得拿不动零件了,眼里一片绝望……窒息的绝望。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武含冬慢慢的将宽刀插在地上吃撑着自己的重量,仰头看着苍鹰俯冲向自己,它们尖尖的嘴巴,通红的眼睛不断在眼中放大,这幅身子的锻炼还是太少了太弱了……
从远处看武含冬整个人被包裹在了苍鹰之中,密密麻麻的,不透出一点空隙。
忽然手腕上的市民环发出欢快的响声,苍鹰们受惊吓的动作一顿。
武含冬下意识的低头,市民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蒋蔚的市民号映入眼中,一段温馨的场景浮现而出,耳边苍鹰的翅膀声,赵强他们的呼喊声像是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而她沉静在了自己的思维中——
装潢温馨的小别墅中,闪耀的水晶灯,有着糕点和茶味。故作温和淡定的男子,带着令人觉得诧异的欢喜:“含冬要成为机甲战士。我也要为成为伟大的机甲制造而努力了。”
我是要成为机甲战士的人?不,我只是……一名刀客!
我是一名刀客!
我是刀客!
刀客!
刀客……
久远的记忆冲破闸门,倾泻而来——
断臂的枯瘦老人站在村口,四处一片血腥,那是“强盗”的血,忽然缓缓的倒下,矮小的武含冬满脸泪痕的去搀扶,却只能被老人压在身下,老人低头看着这个孩子,残余四指的手抓着一把卷边的刀。
武含冬知道他,那是村子里孝最喜欢欺负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断臂的糟老头,只能依靠村民的帮衬活下去,只是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在最后血洗的时刻保护住了自己,为什么呢?平日自己也有不懂事的围着她嬉闹过的。
似是看懂了武含冬眼里疑问,老人动着僵硬的手指,抓紧了手中的刀,掉光牙齿的嘴巴,漏风的说:“只要还能拿得起刀,我就是一名刀客。”
说完话老人无声的去了,紧紧的抓着那把刀,远处搜索的声音靠近,武含冬一动不敢动的呆在老人身下,知道老人渐渐没了热度。
——没错,这就是刀客,只要能拿得动刀,就有着一名刀客的尊严!
瞬间,武含冬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拉扯出了异度空间,被拉回了现实。
苍鹰的啼鸣声,卢慧大喊着赵强的声音,瘦猴念出声的保护罩组装步骤再次回归到了耳中,利爪抓破眼角的疼痛不断的放大,血痕顺着脸颊下沿。市民环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音乐。
不……真正弱的是,站在这里等死的自己。身体的弱小不是自暴自弃的借口!武含冬暗淡的眼睛再次燃起,黑暗中乌黑的眼亮得惊人,内腹四层功力倾巢而出,意外的没有丝毫往日的疼痛和干涩,顺利……水到渠成。
武含冬周身无风自动,涌起了气流,头发上松松绑着的发带脱落而开,长发飘散,苍鹰们似乎感知到了危险,慢慢停下了动作,环绕着她盘旋而飞。
武含冬抬起手指,揩了下眼角,她眼瞳中倒映着苍鹰们的一举一动,每一只苍鹰同时在她眼中被剖析开来,浑身上下的每个肌肉似乎都被拆分而开,动一块而牵扯全身,又合为了一体,就在它一动的同时她已经知道它们的动作了!
只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不用去在意了。
武含冬大喝一声,伴随着声波震动而出的是涛涛的内力,手上有她高的半人宽的宽刀在她的手中就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再次挥起,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巧妙的身法,就像是劈材一般,一刀劈向漫天的群鹰。
顺着刀锋劈出的刀气化为了一把实质的光影,冲向鹰群,所到之处,苍鹰纷纷而落,它们的血像是雨点一般滴落。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这是武含冬突破瓶颈,直冲八层功力,所感悟到的那一招,曾经她苦苦在树林练习,却从来没有发挥过真正效力的一招!
武含冬擦了一把脸上的血雨,八层内力在周身运转,多余的两层慢慢回归内腹,似乎是她的错觉,明明只有前世的八层内力,可是这力量却是远远超出了曾经世界的自己全力一击。
以最基本的刀法挥出刀锋,就像是手里拿着的是随便的一根树枝,不对!只是笨重的刀的一切被她合理的运用了出来,层层而出将天空的苍鹰囊括在内,在她举重若轻的甩刀下,苍鹰们犹如困兽一般止步不前,最后头鹰鸣叫一声,鹰群如潮水般退去。
武含冬耳朵动了下,嘴角勾起了一个报复的笑容,转身站立,再次劈出朴实无华的一刀,远处鹰群的后方发出凄惨的一声,体型巨大的头鹰跌落向长河对岸,发出落地的沉重声。其他鹰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胡乱了队形片刻,而后由飞行时位于第二位的苍鹰领头,迅速飞走了。
没有了苍鹰的树林似乎有恢复了它应有的寂静,不远处的长河“哗哗”的流着,只是月色下的水变为了妖异的红,血腥味代替了潮湿的青草味道。
武含冬手腕上的市民环再次唱起欢快的出厂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