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亦水醒来的时候窗外风声依旧没有停止,她在朦胧中被惊醒,依旧有些浑浑噩噩的,努力的动了动手指,却只觉全身上下皆是乏力,再回头却只看见身旁有人守着。
“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难受。”叶宸枫徐而言道,无需回眸也知道她已经醒来了。
“我睡着了?”姑苏亦水一时有些怔然,还未曾从黑暗中清醒过来。
“你哪里是睡着,你是昏过去了,要是不能醒过来,就真的看不到明天了。”叶宸枫端起一旁仍是温着的药碗,向前递了过去,眉心一抹浅浅倦意。
姑苏亦水沉默不语,起身接过药碗却久久不曾动作,她似乎是昏倒在了云渡缘的面前,毫无预兆的一阵疼痛,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但不是一旦毒发就不会再有办法可言了吗?为什么她还是醒了过来?
“我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毒发,但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她指尖紧握药碗发白,片刻后将不知什么配方的药一饮而尽,甚至完全没有感觉出苦还是甜,一心都沉寂在迟来的恐慌中。
“不会的。”叶宸枫自她手中取走药碗,伸手揽在了她的肩膀上,缓缓闭眼道。
他不后悔如此行事,却仍是难掩心中疼痛,没有什么是可以一帆风顺的,但若以她的痛苦为代价,他总归不能释怀。
她昏迷的这半天,面色苍白如纸,只有微弱的呼吸存在,甚至连他都要以为是真的支撑不住了,明明是胸有成竹的事,他却没有办法保持冷静,甚至杜绝了任何人的靠近,亲自守在这里,直到看到她真的睁开眼,方才真正的放下心中忧惧。
……
阿雀并不知宫里这诸多变故,自从午时前出宫后,他便奉命暗中追查历城之事。
这三年来,他几乎从不曾离开过姑苏亦水左右,亲自参与任务,可见此次势必要大动干戈了。
他留下了一半的人在阳城之中以便随时策应,另一半人随他一同离开,参与此次追查。
离开了承国之后,他们第一时间赴往历城,花费了一日一夜的功夫,暗暗排查一家一户,但最终线索还是断在了关键之处。
每每扑往总是人去楼空,那些人似乎是不止一两个据点,整个历城似乎都被他们给掌控了一样,总能先一步的避开眼线。
阿雀自诩追踪刺探一道上颇有成就,但对于这些人可谓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可胆战心惊的是这样全力以赴的追查,依旧是毫无进展可言,这实在是令人恐惧的消息。
这说明这些人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能力上也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他们已经将历城上下打点的清清楚楚,这样被动的追赶,根本就是毫无作用。
阿雀心底徘徊思虑,在失败了数次以后,当机立断的决定不再贸然出手,安静的隐藏在起来,这种情况下,再追赶下去已经没有半分好处,并且还会反被对方跟踪,他只能按兵不动,即刻将情况传递到阳城。
没有接到主人回信之前,历城仍旧需要紧密的盯着,而紧接着阿雀却发现了竟然还有人在暗中追查这些人。
并且这个人他也算得上是认识,但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姑苏子复顺着蛛丝马迹查到历城之时,心底不由得感慨万千,他本以为这些人不会如此有恃无恐,但不曾想竟然真是这样胆大妄为。
他们竟然明目张胆的在最接近姑苏亦水的地方聚居,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这些人对她是退避三舍不愿露面的态度,如今看来却是并非如此。
他一入了历城,就命人着手去做了这件事,暗中去追查这些人的踪迹,并且不对身边跟随的探子多加隐瞒。
他就是要这些人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并且也要下手干预他们的动作,让他们忍不住回去通风报信最好,这样他就能暗中顺藤摸瓜,少费些功夫的查出结果。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竟然回在这里也同样看到了阿雀这些人,实在是凑巧了。
这些日子,有关于夜王的各路流言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了,外边各种揣测都有,对于这桩并不怎么靠谱的婚事众说纷纭,他还以为她此刻要么忙着以此事翻弄些什么风雨,要么焦头烂额准备收场。
不想她竟然有功夫派人追查到这些人的踪迹,似乎也是对此有所警觉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但也算是喜闻乐见的,他始终相信,这些人与他或者她都有着些不可言说的关系。
因为不知到底是敌是友,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时刻密切关注着周围异常,但庆幸的是这些人并没有要对他不利的举动,似乎仅仅只是暗中跟随着而已,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打算,他们在他身边潜伏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还是这样别无所图的态度,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曾对此有过大胆的揣测,只是那只是他心底的假设,虽然不止数次的反复试想,但仍旧没有任何理由或者依据来作为证明,甚至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大胆的想法,所以他才一直忍住,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似乎同样身在局中的她。
他想着什么时候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了,再与她挑明一切,说出心中隐埋多时的猜测,但现在她也已经派出人来,开始逐渐的接近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这样看来的话,他似乎有必要提前将心底的预想告诉她了,也免得到时候她一时不能接受,或者毫无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