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国天下寸土不让,自有主人操心去。”姑苏亦水回眸看向珠帘内一眼,她保证不了什么,也没本事应承许多,可至少他的东西,她会原封不动的交换给他。
“这里没有什么皇后,也没有什么贵妃,有的只是夺命人。”
她与他没有多余的话可说,更永远也是谈不拢的,但有一事,无需她多言,他也早已有所准备。
凤兮疑略一阖眸,再睁眼已是风平浪静,心底波澜不见丝毫起伏。
“不会太久,今日朝堂上出了人命,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久等,更不会坐视不理,让麻烦变得越发棘手。”
他与她擦身而过,直往了御阶而去,珠帘指尖滑过,一抹眼神如风。
只一眼,此一见再不只还有无再见之日,俯身探了脉息,他眉心深蹙,转身离开。
她没有阻拦,任凭他一言不发的向殿外走了出去。
既然他亦无计可施,那就说明她的猜想是对的,否则就算是蛊毒怪症,总也能探出几分不同。
凤兮疑未出去多久,怀济便一脸惊慌失色的闯了进来,他见国师一言不发的出来,还当做出了什么变故。
惊惶未定的站在御阶前,他出了一口粗气,颤巍巍的扶了玉柱稳住身形。
“皇后务必多加担待,国师虽则有罪,但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时,陛下与承国都尽系我等一身,就算是要杀要剐,也定要等陛下恢复之后啊!”
他心中忧患忡忡,此事已在心中反复思忱多时,这些日子里,虽然日日过的谨小慎微,可真正让他寝食难安的还是皇后与国师之间的恩怨,这二人如今无论是少了哪个,于陛下与承国来说都是断臂之痛。
姑苏亦水不难猜出他的心思,无非是怕她因私废公,想方设法的要凤兮疑的性命。
只是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笑了之而已,她若想不顾大局去取凤兮疑的性命,也必不会以这样畏首畏尾的方式,但有一点,怀济确实没有想错……
凤兮疑是要死的,只不过却不是她要下手,他自己将大局为重看的高于生死,她又能如何阻拦?只不过没能堂堂正正取他人头,祭奠亡魂,她心中确有惋惜不甘!
……
邬临乘着月色如练降临在殿内时,正是四下无人之时。
叶宸枫整整昏睡了一整日后醒来,宿衣在一旁熬的双眼通红,怀济亦是喜极而泣的脚底打滑,险些摔了个嗤咧。
偏殿内姑苏亦水不过一懈怠,便见了不速之客已至,正挑着审视的目光打量过来。
邬临早便听说了陛下新封了一名宠妃,紫宸殿外气退了百官,只是当时无意过耳,并未曾入心,不料竟是小瞧了区区一女子的本事,竟让她数次坏了绝门的正事!
今日他来,一是想要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女子是否当真名副其实,二便是化敌为友,试图网罗此人,让其为绝门所用。
“这位前辈怕是走错了门,这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只可惜了年岁不饶人,老眼昏花的竟连偌大的匾额都看不清楚了。”
姑苏亦水无悲无喜的瞟过他一眼,波澜不惊的坐在几案前挑灯,一点橘红烛火,映出那飞扬的眉尾迤逦妖娆。
冷语随夜风入耳,邬临只觉此女果然不同凡响,他一生也算是风风雨雨跌宕起伏,自认见多识广,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三言两语就能气的人七窍生烟!
“不请自来,也算是老夫失礼,绝门向来逍遥无束惯了,皇宫虽不小,也还不至于能困住我等脚步。”邬临略一瞥眼,口中虽然说着赔罪的话,眉眼却依旧是倨傲自持不减,一身长衫无华,却端的气势凌人。
姑苏亦水没有在乎他的跋扈,绝门中人是如何德行,她接触不深,加之今日目的,她并不宜与这些人起冲突。
“哦?原是世外高人,绝门的长老,倒是本宫眼拙,识人不清了。”她漫不经心的勾唇,眼底笑意不知是冷是讽,却也带着同样的专横跋扈。
“只是有一事长老怕是还未明白,这里是陛下的寝殿,本宫虽不介意这些许的冒失,可天子威仪,又岂是卑臣庶民能够轻易冒犯的?”
她一言一行具是存了思虑,既要将戏演的绘声绘色,又要顾忌着身份,把握好分寸,要与虎谋皮,必先利其器。
“陛下的威仪?呵呵。”邬临略一捋虎须,眼角有幽光毒辣一闪而逝。
“贵妃想必还不清楚时局,陛下如今自身性命难保,一个朝不保夕的天子,就算是余威尚在,这份威仪体面又能维持几时?”
“天子朝不保夕,贵妃又何也?”他晓以利害,威逼利诱。
“就算是陛下神志不清,贵妃从中浑水摸鱼得了摄政之权,可一个徒有其名的虚名,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支持,朝堂上又有几人会追随拥护呢?”
“绝门能够给你无与伦比的权利,万人之上的地位,这样的好事,贵妃为什么不好好考虑一下,与绝门同气连枝,互相扶持呢?”
邬临虽然不知这贵妃从哪里冒出来的,又靠是着什么手段赢得了圣恩隆宠,可从当日陛下对皇后的态度来看,这什么贵妃,必然也不过是陛下的一时兴起,只是这女子倒是心思深沉,七窍玲珑的心肝,懂得顺势而为,巧妙偷了绝门的空子,先声夺人,胆大妄为的一把将朝政大权揽入怀中。
姑苏亦水故作迟疑不决,目光闪烁的考量许久,她眉峰一挑,黛色如烟。
“老前辈此言倒也不差,良禽择木而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