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之外,三里处一座茶铺,人流往来稀疏,只有一位公子兴致颇高的要了一壶又一壶茶水,却也没喝几口,坐在简陋的茶铺内不是瞟向官道上行人。
他眼角一点浅红泪痣,通身青墨色长衫,腰间一柄玉骨折扇,扇面天蚕丝织就,画着一双锦鲤踊跃。
阳城城门,一阵躁乱,一匹野马害了疯病般横冲直撞,冲散了城门众人,拥拥挤挤一片被推着出了城门。
无数人趁乱逃出,飞身急急跑路。
宁弦领人奔出百米便察觉不对,回头掠过左右果然已被无数人包围。
不及多想,众人且战且退,虽还有还手之力却也颇为狼狈。
眼前一座茶铺,官道上又有无数黑影飘出。
宁弦掌心微微生汗,落在中间,前后都被包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刀剑出鞘,两方人马缠斗在了一起,你来我往,血光飘闪。
不多时,宁弦这方便落了下风,逐渐支撑不住,毕竟不如的对面人多,眼见便要全军覆没。
茶铺内,一道指风过,杀人者手中刀剑齐断,倒退数步。
正是时,又是一方人马随后而至,极快的杀入包围中,救了被围之人也不恋战,转身边退。
宁弦出了包围却并未随着他们离去,反而折了回去,自窗口跳入茶铺之中。
茶水手中微漾,那人依旧波澜不惊,敛眸拨动茶盖,面如冠玉,楚腰之上别着一柄折扇,绯色一抹。
“三公子?”宁弦微微俯身,眉头一动,带着几分疑问。
姑苏子复眉眼微抬,微微抿唇轻笑道:“宁使者不必惊讶,父亲见你们领命一去,久无消息,所以,特派我过来来看看。”
宁弦颔首,低眉答道:“是属下失职,五公子不肯配合,方才费了一番功夫,当误了时间。”
姑苏子复闻言一笑,“宁使者言重,此事便交由我来负责,五弟如今人在何处,我去见她一见。”
宁弦掌心微紧,心下片刻犹疑,开口答道:“承国皇宫,三公子要小心。”
姑苏子复点头应下,侧眸微抬,又问道:“此事进展如何?”
宁弦一五一十答道:“其实三公子不必再去这一趟,不肖多时,五公子自会回去。”
姑苏子复勾唇一笑,“看来使者已经摆平了此事,只是既然来了这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左右无事,子复便走承国皇一趟,与五弟同归。”
宁弦只能点头,“既如此,属下便陪三公子走一番,也好带路。”
姑苏子复未曾拒绝,一笑起身,“既如此,现在便走。”
……
紫宸殿,姑苏亦水方才睡醒,昏昏沉沉坐起。
叶宸枫听见动静,方才挑帘而入。
“你不曾早朝吗?”姑苏亦水蹙眉而问,靠在榻上。
叶宸枫伸手为她递了茶水,落座一侧道:“并无大事,交由国师即可。”
姑苏亦水接了茶水,微饮一口,搁在一旁小几之上。
殿外竞衣匆匆而来,隔着一道纱帘俯身一拜。
“陛下,人逃走了。”
叶宸枫目光一顿,挑帘而出,“可有意外?”
竞衣颔首,答道:“有人相救,此人还追了过来,此刻便在皇宫外求见。”
叶宸枫一抹笑意清冷,转身道:“放他进来。”
竞衣应“是”,领命而出。
姑苏亦水下榻,一步无差的掀帘迈出。
叶宸枫回眸看她,几分怅惘无奈,伸手扶了她。
“怎么又跑了下来?”
姑苏亦水缓缓一笑,眸光微敛,“既是来见我,我又怎么能避而不见。”
叶宸枫笑意微凉,指下微紧,“你又怎知是来见你的?”
姑苏亦水抬眸望他一眼,虽未见到,却也只他此时必然冷了脸色。
她眸光潋滟,兀自一笑,道:“昨日我虽不曾见到那些人,却也知道定是隐凰城的手笔,否则也不会催动了我体内的蛊虫,这才让我一时失明。”
“既然已经动了手脚,他们又怎会错过时机,此刻来这承国之人,不是来见我还能是谁?不过他们如此光明正大的求见,倒是有些出人意外。”
叶宸枫凝眉,叹道;“当真要回去亦水?”
姑苏亦水默然片刻,缓缓点头,“放心,就算已经拔了剑姑苏上清也不会杀我,他还留我有用,况且杀了我也不能解决问题,我有北地和穆国在手,他不会轻举妄动,顶多就是控制住我,制衡各方平衡。”
姑苏上清一心要的是手握九国之权,囊括九州之土,就只为这一点,他也不会轻易要她的命,何况他还需要她体内的蛊王,所以此时回去虽有危险却仍有回旋余地。
叶宸枫摆了摆手,拉她两步落座。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便如此吧。”他虽不能随她入隐凰城,却能帮她在外制衡住其他人,她身受蛊毒所控,就算留在他身边依旧会有危险,倒不如放她回去,放手一搏,或许会有其他转机也未可知。
姑苏亦水微一勾唇,知他能做出如此让步已是实属不易。
不多时,殿外便有脚步声传来。
竞衣入殿一礼,立在一侧,身后二人便露出了脸来。
姑苏子复目光掠过殿内二人,微微一笑,人如芝兰玉树,却带着几分疏离。
“元帝陛下,家弟在此做客许久,父亲颇为想念,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他拱手,举止大方,风度文雅,目光又停在姑苏亦水身上,笑意不变。
“五弟已在承国逗留许久,父亲多次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