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干了些什么?”撒尼尔大声地质问着面前的人。
“只是让他们稍稍远离你一些罢了。”那个人用冷漠无情的声音说道。
“你的任务应该早就完成了不是吗?你为什么不永远的离开?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撒尼尔大声吼着。
很明显,所谓的“你”正是当初赋予了撒尼尔冷酷的另一个他。
其实,在撒尼尔刚才说出那句有关于尼古拉斯的话以后,他的身体就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在jing神上深深地去伤害他所看重的人们。
“事实证明,我的使命根本没有结束,因为你还不懂得怎样管好自己的情绪。”那个人的声音冰冷异常。
“我知道该如何管理自己的情感,不用你来插手!”撒尼尔愤怒地看着那个人。
“起码你竟然还不懂得自己不应该对那些你生命中的短暂过客收敛情绪,或者说,你不应该如此的将他们放在心上。”那个人冷静的说。
“那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了,请你不要再管我。”撒尼尔深深地喘着气,好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愤怒。
“不,你应该习惯于对于这些的麻木,他们很快就会死,但你会活到永远,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热爱的人老死在自己面前吗?”那个人的话将撒尼尔心中一直无法释怀的东西激发了出来。
“你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地面对死亡,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可等真的到了死神降临之时,你又能保持一份淡然的心态吗?”那个人看撒尼尔沉默下来,继续说。
“我”撒尼尔张张嘴,本想说自己可以,但他就是说不出来,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
“你做不到,所以你应该舍弃情感。”那个人说。
“不,为什么要舍弃呢?相比于毫无情感的你,拥有感情的我要好上无数倍!”撒尼尔说。
“你以为我是‘我’吗?我是你啊。”那个人只是这么说。
“可即使是悲痛,那也要比麻木无情好上许多。”撒尼尔似乎找到了让自己站稳脚跟的理由,说话也变的理直气壮起来。
“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明白。”那个人似乎在说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经历过!作为‘魇’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我清楚地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那时你仍没有完全舍去自己的情绪,可即使是那样,你也要比现在活得轻松地多。”那个人淡淡的说。
“你怎么知道?人与人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没错,如果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的话,我会认为你的想法非常正确,可现在,我懂得了珍惜。”撒尼尔说。
“即使要背负更多的东西?”毫无感情的质问。
“没错,我愿意,因为我不想再孤身一人了,我不想自己的世界充满了黑se。”撒尼尔认真的说,可以说,撒尼尔的主要变化有两次,第一次就是杀死尼古拉斯后的那一次的xing格转变。而第二次,则是撒尼尔人生价值观的完全xing扭转,这次转变的原因有两个——起主导作用的卡茜的话,和刚才起引发作用的生i宴会。
“即使会更加的跌入地狱深处?”似乎是疑问。
“没错,再怎么样,我都要追随我的信仰与荣誉。”
“信仰?你的双手早已沾满血液。”
“但我仍旧有着自己的信仰,算是一个杀人犯妄图得到怜悯与宽恕的祈求方式吧。”
“你今后还会杀人。”
“是的,我还会杀,而且要尽可能地多杀。因为如果我把我身边的这些人的敌人全部杀光的话,承受惩罚的就只有我一人了。”
“想不到‘我’竟然会这么伟大。”
“不是伟大,这也是一种自私,为了得到原谅的自私。”
“但请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
“从来没有过吗?牧师先生呢?”那个人的问题又一次戳中了撒尼尔的心:
是啊,牧师先生呢?我到底应该是继续尊敬着他,还是对他充满恨意?我倒底应不应该因为他而卷入这场漩涡?
他是杀死父亲的仇人啊,而我却一度把他当成父亲,把他放在了与父亲相同高度的位置上。
“算了,我不问你这个问题了,因为即使是我也无法得出一个理xing地答案。”那个人总算是说了句像样的话。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撒尼尔试探的问着。
“等一下,我还有些事请想告诉你。”那个人拉住了撒尼尔的胳膊,拽着他向这片淡蓝se空间的深处走去。
“什么事?”从感觉上判断,撒尼尔认为这个人并不是想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
“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个人别有深意的看了撒尼尔一眼。
“这个是”撒尼尔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白se花瓣。
“我们最喜欢的白se玫瑰。”那个人松开了撒尼尔的手臂。
“带我来看这个干嘛?”撒尼尔奇怪的问,他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柔软的花瓣。
“因为,”那个人顿了一下,“这里是伊的坟墓。”
撒尼尔惊愕的睁大了眼,不由自主的望向玫瑰丛的深处。
“我这一生只有三次是用白玫瑰为人举办葬礼的,这是最后一次。”那个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你是说,伊会死?”
“不,会死的是我的伊,而你的,那就要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