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怜啊。
仿佛是被永久遗弃一般。
持续的阴霾中突兀滋生起来的一切,像绵延不绝的藤蔓纠缠着绝望和窒息袭来。
亚梦睁着眼睛望着倒映的天和大海融为了一体,生命的蓝『色』上泛着青白的浪花。
多么无力。
纵使我此刻葬身大海,又会有多少人为我哀伤呢。她们中有没有一个人会难过,还是都会觉得,祸害死了真好。
她想大声地猖狂地笑着,直至泪流满面也不停歇。
可是她做不到。
做不到看着自己脆弱得像是条狗,摇尾乞怜地等待着施舍,苍茫着无力着望着别人悲天悯人的目光。
“既然拿它刺穿了这里,就不要一副你很难受很委屈的样子。”
她看着她,琥珀『色』的眸里是挥散不去的哀凉。
纵使意识溃散得厉害,她因为冰冷而变得僵硬的手指却死死抠着眼前人的手,像是在控诉不甘。
艳红的血,妖灼华华。
樱发少女的唇畔忽而绽放出诡谲的笑声,泛着刺骨的寒凉。随着猝不及防的一瞬,她已夺下匕首转而将其抵在了金发少女的脖颈处。
寒光幽深,似一条毒蛇盘旋。
璃茉的脸一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内心空落的黑洞里仿佛又撕裂得更大,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油然充斥着。
她的眼睛干涩,却流淌不出眼泪。纵使恨意深深,一股深沉的悲哀却漫天涌来。
“日奈森亚梦你是不是疯了”
“死『性』不改,这样的人,最令人厌恶了。”
“亚梦我真是看错了你。”
人们企图用激将法唤醒失控的她,却不曾想到这是一种谋杀。
真是啊。
这样的刺耳尖锐,却又无比熟悉的责骂声。
那些风卷尘埃般的过往如同刺入骨髓的冰凌又清晰地割裂着伤口,一刀又一刀,迟钝地研磨着。
就连歌呗也是紧皱着眉头,看着璃茉脖颈处已经泛起细微的血痕,张着口欲言又止。
“她不会伤害你的,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歌呗的口型对着璃茉微微张合。
我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伤害我
可就因为知道,才会有那股莫大的悲哀。
“原来你们还这样恨我啊。”
亚梦笑得像是娇艳的玫瑰,一朝瞬华萎尽曙光。
“四年了,还不够么”她又像是嘲讽又像是调侃地笑着,“说到底,你们有什么资格恨我呢,嗯”
“我知道你们无法释怀的是什么,是结木弥耶的死对吧。她还那么小,那么年级轻轻天真可爱就死了,并且你们坚定我就是凶手。”
“真是可笑你们不过就是为了掩埋心中的愧疚么凭什么就将脏水泼到我身上若不是你们软弱无能,弥耶怎么会死我当初虽说是攻击了她,但是我想你们都不是傻子其实那种攻击除非对于心灵之蛋,否则根本就不会起作用”
那么那么久以来,她何曾不是将弥耶的死视为自己错手,让自己从此陷入无限梦魇,夜夜为其负疚不安
若不是
若不是见过和木姽婳留下的那份资料,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切。
x、j、y。
纤月沁水,结木弥耶,日奈森亚实。
h型毒『药』植入者名单上,明晃晃的这几个字昭告了一切。
封祭此后曾去查证过,验证了那一天太平间一共失踪了两个尸首,按照推断,应该依然按照定律葬身了血狱之中。
所以啊
所以她背负了这么久的罪孽,归根结底亦然是纤月沁水给她留下的
这个人,永生永世都是她逃脱不了的梦魇。
“弥耶之前与之接触最多的,就是纤月沁水了吧”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无一不升腾起异样的感觉,尤其激烈的便是唯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灰白了面庞。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去想想,是你们奉如神灵亲如知己的她干的呢哦对,你们当然不会,她在你们眼里永远是那样端庄贤惠温柔可人,即使身份败落即使狼狈不堪你们也永远都会爱护她。”
“即使她最后揭『露』了真面目,你们还是对她藏污纳垢,给予包容和安慰。是啊,多年的相处,久积的感情怎能说断就断”
“但是你们呢有这样对过我吗joker是她的,k是她的,辺里唯世你也是她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却还不知足,硬生生杀我父母,毁我名誉。我归来复仇之时,你们却都胆怯了,却仍然是,恨了我这么久。”
『潮』涌的风浪席卷而过,她一张清秀的脸庞上猝然夺眶的眼泪迅速被蒸干,只空空留着睁得大大的眸子,倒映进蔚蓝的『色』彩。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积压多年的屈辱不甘和仇恨,迅速地疯长,随之涌来的是哀默蛰鸣的疼痛,像苍鹰啼血,悲壮着生命投向夕阳,一直蔓延到云霄。
“是啊,结木弥耶何其无辜,那我妹妹呢”
一想到亚实至今下落未卜,她又一次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她就心痛得难以自抑。
不过只是想安安生生地活着而已啊。
为什么为什么都骗她,就连抚子也是假的。
那可是那么久以来的唯一慰藉啊,却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的自作多情一场戏。
她一声声冷肃的的质问声,回『荡』在幽幽天地,谁也不曾听出她声音里带着的哭腔,那些委屈怎么能被他人所窥透呢。
唯有真城璃茉一言不发,那些声音像从她心里扎根,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