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呵斥归呵斥,冲上前来撕嘴什么的,杨麦香一家敢说却不敢做。
毕竟,他们一家可是亲身体验过盛思源的凶残的。
像这种根本构不成威胁的嘴炮,盛思源自然懒得搭理,继续往下说:“……却不可能一夕之间变出来。要想安然度过这个冬天,每家每户都得想方设法弄粮食。各种方法中,救济粮……”
“盛思源!”梁建新厉声高呼。
盛思源嗓门比梁建新还要高,针尖对麦芒:“喊什么喊?敢做不敢当吗?!”
梁建新咬牙切齿,却不敢贸然开口。
盛思源都已经将“救济粮”三个字说出口了,到了这个时候,梁建新哪里还敢心存侥幸?
毫无疑问,盛思源必然已经知晓了他提干的内幕。
梁建新心中满是愤恨,但权衡过后,果断决定服软:“说吧,你想怎么样?”
盛思源:“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说罢,盛思源瞥了老盛家诸人一眼。
梁建新秒懂:“可以。梁兴旺,你这就召集人手,赶紧把这些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的坏分子送去乡里。”
梁兴旺就是大队民兵连长,一向唯梁建新马首是瞻。方才许老爷子喊他,他磨磨蹭蹭了老半天才过来,这会儿换了梁建新,他即刻上前,答应一声,转身就去找人。
老盛家诸人:“……”
不,不是,梁队长,咱不是好朋友嘛,你怎么能够因为盛思源的三言两语,就把咱送去吃牢饭呢?
你这也太不讲道义了吧?!
在场其他人:“……”
啥情况这是?
怎么感觉梁建新和盛思源正在进行某桩见不得光的交易?
梁建新也知道自己这般做法会引来别人的怀疑,招来无数非议,十分不妥。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要不是不答应,盛思源势必会把他提干的内幕全给抖搂出来。
到那时候,他好不容易博来的清名可就全毁了。没了名声,就无法给上级好印象,他还怎么再进一步?
对于求官心切的他来说,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盛秀婷震惊过后,也不通过梁凤才了,直接找上了梁建新:“梁大伯,你看这事儿……”
盛秀婷欲说还休,看向梁建新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梁建新心里咯噔一下,情知盛秀婷这是在提醒他——她手里有梁凤才的把柄,要是他不讲情面,执意要帮盛思源对付老盛家,她可就要不客气了——不由得心生顾忌,开始犹豫不决。
梁建新和盛秀婷之间的眉眼官司,盛思源一眼就看破了,当即凉凉地吐出三个字:“救济粮。”
这下好了,梁建新毫不犹豫地撇过头去,不再理会盛秀婷。
梁建新暗自计较过了,盛秀婷要是豁出去,拿着那把柄把梁凤才给告了,她这无疑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梁凤才固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而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作为受害人,深陷非议之中,也讨不到什么好。
不会的,盛秀婷不过是在吓唬自己而已,她绝不可能真跑去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