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涂姝举手投足之间,都在向墨歌示威。
现在基地的权利已经完全处于制衡状态,而这个制衡的中心点就是涂姝。
涂姝全权负责新兵的训练,同时担任监察官,虽然没有指挥权,却可以由张楚直接调度,执行各式各样的特别任务,权利随时有可能凌驾在墨歌和邵光义头上。
就算张楚离开了离岸基地,墨歌成了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想墨歌和邵光义也不敢随便动她,因为她手里掌握着监察权,同时也担任着“张楚最信任的人”这么一个角色。
这种制衡,必然让涂姝和墨歌斗得更凶。
我不知道这种争斗是否就是张楚所想要看到的状态。
我甚至没来得及洗手,就被他们拉去见目前的战区指挥官张楚长官了。
当我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张楚面前时,张楚只是冷冷瞥了我一眼,似乎确认了我没有受伤,便把目光落到了墨歌身上,问道:“半夜三点,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墨歌回答:“例行巡视。”
“你亲自巡视?”
“是,现在基地布防都是我和邵光义轮流巡视和监督。”墨歌回答。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派你手下去。”张楚说。
“是。”
他又冷冷盯着我:“你呢。”
这个时候的语气,和那天找我谈话之时完全不同。
那天他也许是在打感情牌,可今天却毫不讲情面,一脸冷峻,语气生硬而干涩,似乎还带着一丝燥怒。
“我睡不着,下楼走走。”
“作为一个士兵,夜间擅自在基地到处行走,合适吗?”张楚问。
“大概,不合适吧……”我有些结巴。
一旁的涂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很是尴尬。
张楚没有理会她,继续问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研究员被感染者所杀,追着那名感染者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就看见了墙上的裂缝。”我如实回答。
“你是看见他才跟过去的?”张楚又盯着墨歌。
“对。”
张楚沉吟了片刻,说道:“先不追究你们的这些违规行为,先告诉我,你们有什么发现,有什么想法。”他换不回到金属办公桌之后,坐在那扇可以看见天空和海岸的大窗户之下,一瞬间,似乎整个深蓝的夜空,与天空中的星辰便成了他的背景。他十指交叉撑在脸庞之间,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我们,仿佛并非有意逼迫我们说好,但是却也早已形成了逼迫的态势。
“那裂缝后头是一条通道,可以通向基地之外。”墨歌说。
“是么?”
“是的,我猜……应该是逃生通道。”
张楚没有说话。
墨歌又说:“里头有几条岔道,而且有被毁坏的防御系统,以及人类的尸体,通向那个向下洞口的通道平阔而且直长,刚好与发电区域相邻,我想这应该不是反抗组织里的人所为,我们不可能在发电区域这种危险的地方打通道。”
“嗯。”
“那应该是感染者,或者说是教会的杰作。”墨歌说,“他们早就想渗透进基地之内了,但魏国栋却一直没有发觉。”
张楚始终没有给太多回应,这显然让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感到不安,他说得越少,我们便越难猜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墨歌停顿了好几次,也许是等待张楚发问,也许是等待张楚给一点儿回应,但张楚却始终只是盯着我们,一言不发,墨歌只好不断的说下去:“我猜测,感染者事先想要利用那个通道渗透入基地之中,那个裂缝所在的房间,之前就是空的,人员防守也比较薄弱,但是感染者们后来发现那样不现实,因为二层虽然都是娱乐设施,但礼堂和一层训练场与之临近,所以基因检测系统和自动防御装置较多,实际上不好突破。所以,他们只好作罢,选择了另一个方案,也就是直接从发电区域的薄弱处突进入基地之中,很可能那位策动这次基地进攻的内奸,也已经逃到了那洞穴之中。”
张楚点了点头,又转向涂姝,问:“涂姝,你怎么讲?”
涂姝说:“我觉得墨歌说的不太对。”
“嗯,那你的看法是什么。”张楚问。
“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大战之前,教会的人,便已经入侵了基地的整个电脑防御系统,智能防御系统实际上那时候已经被攻占,掌握在了敌人手中。”
她顿了顿,说:“既然如此,那敌人为什么不直接解除整个二楼的智能防御系统,然后让感染者从通道中进入基地呢?那样也是可行的。”
“他们不可能完全解除二楼的智能防御系统,”墨歌反驳,“即便是战斗开始之后,真正被解除武装的地方也只有发电区域附近,直到他们破坏了主要的几台动力装置之后,才真正解除了大半基地的防御武装,但即便这样,楼道间的基因识别装置,以及地底的荷电粒子炮都还能使用。”
“那也不能说明那通道是事先做好的。更不能说明内奸已经逃入了洞穴之中。”涂姝淡淡的说,“你的想法还真是过分天真。”
她望向张楚,说:“我倒觉得,那条通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并不重要,这一点无须调查,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直接从那个洞口潜入下去,彻底肃清地底的残敌,这才是首要任务。”
“不!我觉得有必要继续调查那个秘密通道,通道之内还有别的岔路。”墨歌反对道。
“你不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