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哨塔,实际上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哨塔。更不是守卫哨塔与军营的简单结合体。
这里是生命堡垒,乃至整个广州城外围防线中的重要一环,与教会在粤西北山区中建立的数个据点形成对峙之势。
这座哨塔,建立在广州西北部的荒凉山区之内,据说自建立起,方圆数十里便已禁止任何人同行。
广州以及广州郊区的居民,只道这里是广州军区的重要军事基地,却并不知道反抗组织的存在。
第六哨塔营地里的建筑物,也一度被市民们在眺望之下当成了普通发电设施看待。
营地的四边与中心分立五座金属高塔一般的建筑,直耸入云,夜空之下,显得巍峨恢弘,哨塔顶端的灯光直射而下,落在四周的山道之间,也落在中央的训练场上,那数个哨塔之间由一排排营地住宿处房屋相连,竟形成了一个五芒星的样式。
五芒星,本是用来代表恶魔,可这个地方的五芒星却是用来防御反抗恶魔的。
营地外围是一排金属矮墙,矮墙与山道只有一处相连,那一处正门,就是我们进入营地的所在,正门两侧的士兵,在我们进入营地的刹那,显示举枪对准了军车,但待我们从军车里出来在训练场中间站定之时,他们便收枪敬礼。
训练场被住宿区分割成了五个区域,我们在其中最亮堂的地方集结。
五个区域中间有宽敞的通道相连,我侧脸望过去,通道的两侧似乎还有自动贩售机以及其他生活用品供应设施。
我们刚刚集结完毕,我便看见了比我们先一步到达此地的墨歌,看起来,墨歌这个时候还并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她身边站着一个有些谢顶的男人,这男人应该已经接近五十岁,两鬓的发丝有些斑白,与中国大多数官员很像,大腹便便,体态肥壮,但所不同的是,他刻着皱纹的脸庞上,带着一种特别的威严,这种威严是一般官员所没有的,就像是战争给他留下的烙印。
那人眼睛很小,而且似乎天生一对三角眼,看人的时候显得特别锐利但冷涩,配上那种特有的杀伐决断气度,更让人有一种不能接近之感。
他背着手,扫视我们所有人,接着看了看墨歌,以及墨歌身后的涂殊、邵光义两人,转而说道:“这就是那帮菜鸟?”
“是,钟将军。”墨歌回答。
“哼……”他冷哼一声,转过脸来,淡淡的说道,“听说你们很有能耐啊。”
我和身旁的几人不由得相视一望,顿觉有些不妙,估摸着对方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们跟着张楚,打了不少胜仗,是离岸基地新兵里的精英,是吧?啊?”那位钟将军继续说道。
我们当然依旧只能瞪眼看着他。
“呵呵,离岸基地,新兵总人数四百九十五人,特战组新兵总人数六十四人,现在就剩下你们这几个,你说你们是不是够能耐,啊!”他厉声呵斥。
我不由得一怔。
“哼哼……别以为,给你们安上了一个特战组的名号,你们就是老大,就是兵王!你们在这个反抗组织,现在连一根毛都算不上,我生命堡垒之内,随便叫一个三等兵来,就能把你们通通放倒!”钟将军继续说道,越发的严厉,越发的激动,我没想到一进入第六哨塔,首先迎来的却是这么一通骂,不得不说,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但这个时候,钟将军平静了一些,说:“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们,生命堡垒的外围防线,是生命堡垒,乃至整个广州城的安全命脉,你们……现在肩负的任务很重,你们要明白一点,你们跟着张楚,把z市的仗打的一塌糊涂,但是到现在,我们非但没有怪你们,反而对你们委以重任,你们,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
钟将军晃动着肥胖的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大声发令:“第六哨塔首席守备官,楚庭生,出列!”
我吓了一跳,紧忙向前一步,仰首说:“到!”
“你就是楚庭生啊。”钟将军打量着我,良久,说道,“你注射了基地目前研制出的最强浓缩液,对不对?”
“是,将军!”我干脆的回答。
“嗯……”他点了点头,可忽然之间,神情却完全变了,说道,“只可惜,这个浓缩液只是半成品,而且研制者是基地的叛徒。”
我心头一紧。
“现在有很多人说,你是基地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你对这句话怎么看?”
我感觉脊背微微冒汗,却依然故作镇定,说:“我想,他们是想多了!”
“是吗?那你,最好是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有存在的价值。”
“是,将军!”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我依旧昂首挺胸。
我不能再做那个冲动、情绪化的小孩了,林菀死了,那么多朋友死了,那么多人因为我而付出,牺牲,现在,我必须成熟起来。
“好!”那将军似乎对我简单的回答很满意,退后一步,说:“楚庭生,归队!”
“是!”
我站回到队伍之中,身旁,一向来多而又油滑的黄倩低声说道:“喂,你知道吧?在军营里头,军官越爱骂谁,就说明越器重谁,以后你要是升官发财了,可别忘记小妹妹我!”
我没有回答,依旧直视前方。
钟将军继续了他的训话,基本上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夸赞,全部是最严厉的斥骂,离岸基地所谓的特战组,在他嘴里,是一群菜鸟、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