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吼叫声中,他们终于给了我清净的机会。
但我非常清楚,其实一个小时候说出来,和这个时候就告诉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让我的语气平静一些,让我说话的方式有条理一些而已。
我已经想到该怎么打了,但这个打法,令我恐惧。
我调出了这片区域的电子全图。
我要确认一件事,虽然这件事光看地图似乎还不能完全下定论,但至少地图是一个参考。
我的目光移到了敌人的后方,他们集结的位置上,他们集结的位置,恰好是我们所经过的那个山口,也就是我们返回基地的地方,那山口后头地势起伏,我伸手点了点,一共有六处山坡,其中有一处我们已经走过,是一条通路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通路直接链接了其中两处山坡。
敌人的基地不可能在那个地方,但从信号干扰的情况来看,敌人的基地,却又必然在这几座山峰之间,除非他们的指挥官直接不在,只有大批翼人在这里集结。不过我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我确信,这个地方不仅仅有指挥所,甚至还很可能有实验基地,他们正在以基地为指挥总部对我们进行攻击,这样不仅仅能让他们的兵员能得到充分的补给,还能够在战斗中随机应变,甚至再次取样,提高他们的研究技艺。
六座山坡之后就是大片的树林,土质松软,杂草丛生,根本不可能制造基地,而且,那后头还有一条政府军队把守的公路,在公路正下方建立基地更是不大可能,而且政府方面虽然连吃败仗,但公路那边似乎还没有出现过多大问题,他们就算再怎么草包,也不至于在别人直接在自己脚下搞研究的情况下还什么都察觉不了。
总而言之,我的打法,依旧是要直接攻击敌人的心脏。
只是,这次不再是需要一个小队过去,也不仅仅是骚扰,更不是所谓的拖住敌方打乱阵脚。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们要的,是全歼敌人,至少全歼他们的主力部队,让他们元气大伤,放弃进攻。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次不成功,我们便只有死,而且死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我们身后大片的广州市民。
一旦感染者冲入市区,如入无人之境,到时候,整个广州市的临时居民区将变作一片人间地狱。
若不是害怕看到这一事实,我也绝对不会坚守到现在,如果这仅仅只是一个堡垒,在知道后援没有到达的时候,我早已经带人离开,绝对不会在这里坚守。
我们身后的城市,是我们唯一的信念。
我知道,那城市里还有我的家,我的父母。
虽然,他们一定早已经以为我死在了z市;虽然,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去。
可是,若是按照我的设想,我的打法,却对我的部下,我的军队极其不公平,他们本可以跑的,反抗组织的那群畜生们毁约在先,不加以支援,他们,本就该是已经没有责任继续坚守的——可现在,我若要执行计划,便要他们和我一起去送死。
我大声吼叫着一拳一拳的打在桌上,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外面不会有人听见,他们不会知道我在做什么。
“啊——”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这个结果,为什么!”
我质问,质问所有的一切,对着空气质问,即便得不到任何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我必须理清楚思绪,即便是一场最残酷最可怕的战斗,我也必须理清楚我的办法,我必须这么做。
六座山,至少有五条通道,其中有一条通道必然与敌方的指挥基地相连。
就算抛开这条通道不谈,总共五条通道的话,那也就是有六个以上的进出口。
这里的山体土地松软,我相信即便是鳞甲人这种打洞技术极端高超的家伙,也绝对不敢挖的太宽,否则很容易坍塌,这意味着,其他的山洞通路,很可能与我们之间所进攻的山洞通路差不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利用这个地形作战,在山洞中,只要有一个人,便可以干掉一整只普通感染者的队伍。
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先到达那个地方,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到达,是大部分人都必须到达,只有这样,才能牵引住感染者进攻的力量。
这,就是我心中最顾忌的地方。
也是我最难做的决定之一。
所有人从基地突围过去,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这边需要一个很大的缺口。
感染者的攻击阵线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会投放更多的兵力来进行攻击,这一点我绝对相信,这就导致他们的包围圈越拉越长,东西两面难以互相看清互相支援。
这,也是我要利用的关键。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
我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拿下墙壁上挂着的一次性纸杯,为自己倒了杯水。
我没有打过这种仗,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灵光一闪让我相处了这种可怕的招数,我怕依旧害怕着自己的想法,也就担心着自己的失算,我依旧不知道该让谁去完成最艰难——不,不是艰难,是完全送死的突起任务。
一杯水喝完,指挥室的门也再度打开了,他们很急切,比我更急。
“外头怎么样了。”我淡淡的问第一个走进来的涂殊。
“你在这里看地图,你比我们清楚。”她没好气的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