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光面前所有的感染者,不断向前冲,不断叫喊,不断举起枪刺,刺杀、砍劈、开枪,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我眼前只有飞溅的血肉,人头,死亡的尸体,我感到有别的部队也冲进了阵仗之中,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但敌人们也越来越疯狂,后来,我仿佛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和谁打,只是机械的不断冲杀,不断冲杀,我不知道何时会是个尽头,我只知道,我要杀掉更多挡在我面前的家伙。
我已经麻木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继续杀下去,杀死的越多,我的同伴,广州的市民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仅此而已。
“杀!给我杀!”好像是宋毅的声音,他手中那把左轮手枪威力极大,声音也极大,但不容易伤及无辜。
我看见了涂殊,从我身旁冲过去,速度很快,双手拿着仿佛没有刀刃的双刀,瞬间便斩下了两名感染者的头颅,但自己却也被一名感染者抓破了肩膀。
我没有时间管他们,我伸手抓住身边所有能抓住的敌人,用力拉扯,居然硬生生的将一名感染者的手臂扯断。
接着,又是一阵疯狂的劈砍。
地面上的血已经流成了小溪,草木枯萎,唯有血污,已经发黑的血污。
脑子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有杀戮,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杀戮才会停止,我希望它停止,但又不想有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杀!”
“杀!”
“杀!”
又有队伍冲了进来,飞刀从我身边划过,在我旁边爆炸,是朱铭吧?
一个高挑的女人,神色冰冷,半边衣服被鲜血染红,手中紧紧握住枪刺,她的枪甚至已经不见了,却依旧毫不让步--是墨歌。
所有人都还在附近,都还活着,但我们与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当真是没有任何区别。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我听见一阵有节奏的机器音,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敌人的秘密武器吧?紧接着,我身后不远处,溅起一拍鲜红的尘土,我猛然一惊,那伴着血雾的尘土尘埃落定,十数名感染者同时翻身倒地,地面上烟尘纷飞,鲜血缭绕,感染者的身体迅速消失,留下破烂的衣衫。
“援兵!援兵到了!”有人大喊。
我转过身,没有,地面上没有援兵。
惶惑之间,我抬起头,居然看见天空中有一架战斗直升机--不,是两架、三架,紧接着,不远处的山道中传来一阵机器移动的声音,是什么?我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两名感染者冲上来,我将他们狠狠切碎,继续向那个方向靠近--那山道之中,出现了两辆小型装甲车,带着金属护盾,显得质感十足--对,这应该就是政府军被感染者控制的装甲车吧?感染者和教会成员不会使用,现在反而又落回到了主人手里?这么说,难道援助我们的是?
一群穿着军装的家伙从不远处冲了过来,在装甲车与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开始从外围突击感染者的防线--政府军。
那个我最讨厌的政府军。
我一直认为他们是最没用的军队,我一直觉得这些家伙单兵作战能力极其低下,军队里官僚**,战斗态度极其不严谨,根本比不上反抗组织。
可是现在,救我们的却是政府军。
突然,山坡之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声,那喊声令人胆寒。
“婴儿炸弹!”有人大吼。
已经来不及了,山坡上的人肉炸弹--不止是婴儿,还有很多普通孩童,纷纷如同一个个肉球一般滚落下来--我着实不知道这山里还埋伏了那么多的人肉炸弹--肉球们纷纷滚入人群,粉身碎骨!
炸裂声乍然而起,紧接着是声声惨叫,与此同时,几名翼人突然出现在空中--我们以为天空的威胁已经解除,其实远远没有。
那几名翼人,舍身撞向了武装直升机。
我见过最恐怖的战斗莫过于此……
也大概正是由于这群翼人的出现,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变得有些紊乱,地面上的小型装甲车也开始不受控制,竟开枪向政府军自己人扫射,顿时,政府军士兵们阵脚大乱,攻击队形完全溃散,装甲车打的是他们的背后,他们根本始料未及,也没法防御,我们被夹在感染者中间,虽然扫射不见得能对我们的士兵造成威胁,但感染者们却借助这个机会腾出了手专门对付我们,我们再次陷入了空前的危机当中。
“大家小心!”我大声喊,但实际上声音已经很小,甚至根本听不到多少声音。
我嗓子嘶哑了,满口都是血腥味。
我身边,同伴的身体一个个倒下,一个个被撕碎,而我,无论我怎么突冲刺杀,似乎都杀不出一条能够通行的路来,突然,就在我们身旁不远处,一声轰然炸响,整个大地都开始震颤,我整个人被劲风与飞腾的沙土冲得东倒西歪,烟岚四散之际,我才看清,一架直升机被翼人击落了,就落在人群之中--感染者与人类被完全炸碎,融为一体。
我撑着凹凸的地面,挣扎起身,一排子弹却在我面前扫射而过,一阵阵烟尘激射而起,我急忙后撤,那小型装甲车却向我开了过来,我端起步枪射击,企图击毁那辆装甲车,可装甲车的合金护盾却给他极佳的防御能力,突击步枪根本不是对手,空中翼人依旧在盘旋……
我一个箭步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