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这一刻,我仿佛已经听到了楼道里沉重的脚步声。
不对,这不是幻觉。
我愚蠢的停留,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返身站起来,我冲到了破裂的风口。
外头天空阴郁,黑云沉沉,我再一次来到穹顶边缘,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些底,从这里滑下去,抓住边缘突起的浮雕,利用两腿的蹬力,完全可以翻身跳到另一边的建筑物顶层上去——那里似乎是我刚才进去过的门诊大楼,只不过是最靠近教堂的那一面,这里是个死角,我并没有来过。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落到那边的顶层,我就可以顺着住院大楼一旁的管道和窗棂一点点攀爬下去。
有浓缩液的作用在,这一切,理论上来说不是难事。
当然,这也仅仅是理论上来说而已。
实际上,这中途会出现什么意外,谁都不知道。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标志性的脚步声,早已让我心惊胆战。那是我的梦魇,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一咬牙,开始返身往下爬去,我没敢直接从穹顶上滑下去,我没那么大的胆子,虽然那样看似很帅,但是只要有一点差错,我就小命不保了。
不一会儿,我已经双手抓住了穹顶边缘的浮雕。
接下来,便是最为危险的一个环节。
我必须双脚等着教堂穹顶下方的墙壁,翻身跳到对面的楼顶去。
对面楼顶和这里的落差顶多三米,我只要抱住头滚落下去,绝对可以穹顶和对面楼的水平距离也不过两米多,若是单纯的跳远,我即便没有浓缩液也能跳个两米以上,可现在,最难战胜的并非我的ròu_tǐ,而是我恐惧的内心。
理论是我是可以过去的,可是,我却无法坚定信念。
我的双手已经有些发酸,我知道,多撑一刻,我的力气就会小几分,我成功跳到对面的几率也就小几分。
可是,哪怕是往下面看一眼,我的双腿也会不由自主的一阵痉挛。
与此同时,我的上方,穹顶边缘,已经显出了一个强壮的身影,我仰头一望,只见那家伙黑洞洞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没有皮肉的脸庞上,离开的嘴仿似嘲笑一般,似乎根本不相信我能成功飞越这死亡障碍。他身上依旧伤痕累累,但却屹立不倒,他手臂上的骨剑,依旧滴着鲜血,这会不会就是李进的鲜血,这个家伙,已经残杀了多少我的战友,我的朋友,和那些无辜的人类了?!
我,绝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剑士并没有准备下来,他大概是在等我自己摔死。
我咬紧牙关,猛然发力,我听见自己爆发出一声嘶吼,接着双手一撑,双脚一蹬,整个人飞跃出去。
“呃……”然而,我没有注意的是,教堂墙体下的浮雕,有一部分进行了抛光处理,十分的滑,我有一只脚正好撑在那打滑的墙面上,显然用力不够,整个人就已经脱离了墙面。
完了!我想……
我的身子,还没有到达对面楼顶的范围之内,就直直的摔了下去,那失重感令我绝望。
我几乎要闭上眼睛。
但求生的本能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奋力挥手,想去抓住旁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咔”
一声金属摩擦之声,终于,我抓住了下层大概是一间医务室外的铁栏杆,整个身子悬吊在半空之中。
可要命的是,这四周没有任何别的突起物供我攀爬或踩踏,而那铁栏杆的门,以及里头的窗户也是锁死的,我根本没办法进去。
这,是上帝给我开的最后一个玩笑么?!
正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挣扎,我忽然觉得一个黑影自头顶直坠下来,我急忙双手拉住铁栏杆,身子尽量贴在门诊楼的墙壁上,那黑影从我后头直直坠下,几乎擦着我的后背,落向教堂的后院之中,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黑影,第三个……大块的黑影落下的同时,灰尘与碎石也不短向我飘洒、跌落而来。
我不由得瞥眼向上一望。
我的上方,那剑士,居然在用自己的骨剑不断砍削那穹顶周围的浮雕装饰,让那些大块的随时滚落下来,想要把我砸落或砸死。
我愤怒已极。
“畜生!畜生,王八蛋!”我大声咒骂着,也不管那家伙是否能听懂,“我操你大爷!”
石块并不会因为我的咒骂而停止下落,那一块块石头,是剑士用来处死我的刑具。
忍无可忍。
“草你妈!”我再次大骂,单手抓住铁栏杆,奋力对准上头连开三枪。
似乎有一枪打中了剑士的肩膀,一股鲜血立刻喷洒而开。
而另外两枪,正打在剑士旁边的穹顶边缘,嘭嘭两声闷响,剑士脚底的石块碎裂四散,由于刚才剑士本已经将穹顶用骨剑削的七零八落,因此,这一炸,直接将穹顶炸得毫无立锥之地了。这本就笨重无比的剑士,猛然间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竟直直的跌落下去,与石块一起坠向地面。
他可不像我有五指伸展,可以抓握,他手臂攻击力极强,但是几乎没有抓握之力,转瞬间,他那笨重的身躯已经直直跌落在了地面上,动作扭曲。
“哈哈,哈哈哈……嘎嘎嘎……”我狂笑起来,笑得嗓子都有些沙哑,“哈哈哈,我他妈死了,你以为,你就能活,哈哈哈自作自受!哈哈哈哈……”我已经语无伦次,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