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老太太怕米萱因为纳兰樰蓁的事心里有疙瘩,专门带她去了帝都很有名的一家私家小厨吃饭,期间,不停的给她夹菜,招呼她吃。饭毕,临走的时候还拉着她的手说了半天才放行。
纳兰淳于上了车,米萱将胳膊撑在车窗上扭头看着窗外,脸上神色难辨,闷声不响。
纳兰淳于知道她心里堵得慌,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她剪到肩膀的发,说了句“对不起。”
米萱觉得心像刀绞一样难受,悸动的让她心角发痛,忍了一晚的情绪刹那间控制不住,既恶心又愤恨,羞愧的感情交错着翻涌而出,挥之不去越加严重。
她执拗的扭着头看窗外,使劲吸着鼻子不发出难过的声音,憋了许久的眼泪仍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也不回头看纳兰淳于,伸手用手背抹抹滑流而下的眼泪。
坐在驾座上的纳兰淳于看着她抖动的肩膀,心里愧疚万分,可又一时语噎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从储备箱里抽出纸抽递给她。
米萱也不理他,看着窗外默默的流泪。此时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似的擦也擦不干,旧的抹完仍是有新的泪水不断充盈漫涨。
纳兰淳于叹了口气,把纸巾放她腿上,拍拍她的肩。抽回身来,脚踩油门,开了出去。一路上,纳兰淳于的脸色也不好看,车也开的极快。
呼呼的风声吹着米萱的长发微微飘起,风刮着她的脸,她的眼,微微有些刺痛。
嘈杂的喇叭声交织着汽车的疾驰声,在加上外面热闹的喧嚣声,越发让人觉得纷繁意乱,心情烦闷。
纳兰淳于打了方向盘,直接开去了不远处的公园。
晚风习习,虽然夜色无边,景色还算不错,但也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散步,做操。纳兰淳于停好了车,栖身过来给米萱解开安全带,低低的说道,“下来走走吧。”
米萱坐着不动,手里死死的攥着已经皱巴的不成样子的纸巾。纳兰淳于推开那边的门下车,又绕过车头走过来给米萱开门,伸出手来就要拉她下车。
“乖,别哭了。”他有些笨拙的帮米萱擦着眼泪。
粗糙的大手碰触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微微有些刺痛,米萱打开他的手,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他,“纳兰淳于——你现在别惹我!”
“我们谈谈,行吗?”
“谈什么?”米萱说着冷笑一声,“谈谈你们家亲戚是如何狗眼看人低,是如何瞧不起我,在背后是如何嚼我舌根的吗?”心里难过,本该歇斯底里咆哮的话语现在却带着眼泪说得哽哽咽咽,越发让人看得沉重,楚楚可怜。
纳兰淳于低着头没说话,幽暗的夜色照在他脸上,神色难辨。
米萱吸了吸鼻子,眼神带着愤恨,“你知道吗,纳兰淳于,你们家人让我觉得恶心!就是一群披着鲜明金贵外衣下的一群垃圾!”
“米萱——”纳兰淳于抬头吼出,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注意措辞,我不想跟你吵架!”
“呵!吵架?”米萱定了定神,冷笑一声,“纳兰淳于你知道吗?你那宝贝妹妹今天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们太假了!知道吗?假的让人心寒!你们做人做事只求表面功夫,总是把‘纳兰’这个鲜明的外衣维护好,你们想让每个人都觉得你们好,觉得纳兰家好,其实呢?内里是怎么样的你们比谁都清楚,不过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罢了!一个个说起话来都冠冕堂皇!事情太多了,纳兰淳于,太让人心寒了。”
她不管纳兰淳于铁青的脸色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像心中有一管机关枪,需要不停的“嘟嘟嘟”发射,否则就憋得难受,就会涨破而亡。
“结婚那天的难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是在场人,你的亲戚是怎么看待我的你心中有数,你觉得在那种诚下跟长辈闹翻是维护我,给我颜面,你觉得你自己做的对,可你想过我的感受没?你那样‘顶撞’长辈看起来是在保护我,其实你知不知道,那样的作法只会让我们的矛盾加深,而除此之外你并没有私下里做过什么和解的举动,所以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呵,照你这么说,我为了你出言‘顶撞’长辈还做错了?他们那么诋毁你我就应该放任自流,甚至私下陪人情贴物的去求和解?”纳兰淳于冷了眼神,“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怎么看有用吗?”米萱自嘲一笑,“事实摆在眼前,你看的见。”她长叹口气摆摆手,“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他们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本来我出身低这是事实,在他们眼中我本来就是用色换益的‘贱民’。
米萱说着眼里又涌起了泪水,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落下来,不在纳兰淳于面前露出狼狈。
“老实讲,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可我不能让我孩子也受这种委屈,让他跟我一样被你们家人看不起,甚至还怀疑他的身世。”说着说着,眼泪又夺出眼眶,“你知道吗,纳兰淳于,我现在在你们家的处境就好像是古代高门贵族里,出身低贱却怀着庶长子的姨娘!我的孩子就像是那种因为母亲身份而卑微,身份不伦不类,地位尴尬的庶长子!”
“你这是什么话?”纳兰淳于变了脸色。
米萱低了头不说话。
纳兰淳于突然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摆了摆手,有些烦闷,一拳打在车边上,“有什么话你直说,别跟我扯什么古代,也别套什么文言文的,没文化,听不懂!”
米萱想了想,长叹一口气说,“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