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容兮并肩在琼花道上缓步走着,我突然想到,今日在沧云殿听到的话,同殁水和我说的,倒是有几番相似之处。
之前我并不相信殁水说说的一切,那是因为他是魔,立场无论是与妖族还是仙剑,都不算和睦。可如今,徐余二老两人都认为我是魔。而听他们的口气,貌似整个天阙都认为我是魔族。
如果说,殁水没有骗我的话,那么我……
“容兮。”我停下来叫住他的名字。
“嗯?”
“我……真的是魔吗?”
容兮显是一怔,随后对我笑了笑:“小泱觉得,仙魔有何区别?”
我想了想摇头道:“无甚区别。”
我瞅着那些粉白色的琼花花瓣,想了想又说道:“我听老龟说过,往古之时,仙魔本就是一体。虽然世人普遍认为,神佛普度众生,而妖魔则穷凶极恶,可是我见到的,却是有的神仙不视人间疾苦,而有的妖怪却是济世救人的。”
“只是……殁水说……”
“你见过殁水?!”容兮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就连握着我的手,也无意中加了几番力道。
我只得点头,将我与海棠前往紫翠丹坊,又撞见殁水盗取神农鼎,甚至我受伤与他待在一处的事情,都一一如实相告了。
容兮沉了脸色,松了牵着我的手,对我道:“以后莫要与他接触。”
脚尖拧着地上的花瓣,我瘪瘪嘴,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小声埋怨道:“鬼才想见他呢。”
容兮眼风扫来,本姑娘极为没胆识地往后缩了缩,嘟嘴道:“每次见到他,受伤的都会是我好不好。”
哎,我那慢半拍的师父容兮,大概正在气头上,所以,根本就没能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这时,听我这么说,方才蹙着眉头道:“你受伤了?”
“可不是嘛?!”本姑娘自觉什么都好,用老龟小狐狸的话来说,就属于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一典型。所以当容兮开始为我担心的时候,我便不自觉地撒起娇来,还抽着鼻子说道:“你以为,就凭你徒弟我,能从紫翠丹坊那种地方全身而退吗?!”
容兮迈过来两步:“哪儿受伤了?”
“手!”我抬起左手给他看,却发现刚才应该是伤口裂开了,肩头沁出一些血迹。接着鼻子又抽了抽可怜兮兮地望着容兮,分外委屈地说道:“还有肩膀。”
见状,容兮摇头叹了口气,抬手轻轻覆在我受伤的肩膀上,灵光闪动,伤口一下子就不疼了。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些伤口一定都愈合了。
果然,学好法术可是很重要的。
只是,殁水他……伤的应该要比我重的多吧……不然以他的法力,那些伤口早该愈合的,没必要再用草药啊……
讨厌,讨厌,我摇了摇头,怎么可以去想他呢。反正祸害遗千年,他是个小魔王,铁定死不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就放心了。我告诉自己,我才不是担心那个魔王的安慰,只是虽然是他害了我,可好歹他也是因为救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可不想让他的死和自己有什么牵扯。
嗯,就是这样。
伤口处理好之后,容兮反而将我揽在怀里。我们两个,一个神仙,一个妖精,就这样站在花雨里,说实话,单从远处看,还真有那么点神仙眷侣的意思。
容兮就这样静静抱着我,也不说话。透过衣料,我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不对,容兮今天的表现很怪异,极其怪异。
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而且这种感觉,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容兮……”
这下容兮将我抱的更紧了,我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仰头看他。
容兮说,无论怎样,他都会陪着我的。无论我究竟是什么。
我在想,此情此景之下,这话听起来,难免有些小荡漾。于是我跳起来,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笑嘻嘻地将他搂住,算是给他这番类似情话的保证一点小小的奖励。
其实吧,本姑娘一直觉得,被容兮抱着,或是容兮被我抱着,都是一件极其令我享受的事情。所以呢,我想这样的容兮,抱着睡觉一定比抱着枕头睡觉要舒服多了。
于是乎,从这一天起,本姑娘就被容兮扔在这座大山里头,说是保护,实则圈禁。
虽然我也曾据理力争,每当我义愤填膺对容兮喊出:“我反对!”时。
容兮总能用他那格外强势的一句:“反对无效。”将我吃的死死的。
这一点,本姑娘很不开心。
等容兮被重虚差来的弟子,叫去苍云殿议事后,我便将早前收在乾坤袋里的海棠与山茶放了出来。
这三两天时间,他们待在里面,不受外界一分一毫的干扰不说。再加上乾坤袋里,多的是我坑蒙拐骗强取豪夺攒下的仙草灵药,她们两个看起来,除了说话没什么力气以外,精神还是满不错的。
海棠看到我,立马扑上来将我抱住,随着后来扑到我身上的山茶一起,蹭了我一身的鼻涕眼泪。
山茶更甚,几日不见,竟然变得比我还要咋呼,一边往我身上蹭,一边哭着喊道:“太好了,蘑菇,原来你没有死!”
我不禁有些黑线:“本来我就没有死好么?!”
“可是海棠说你被坏人抓走了!”山茶咬着嘴唇,在我面前坐下,扑闪着一双呆着泪光的大眼睛,有些天然地看着我。
而海棠也差不多是这样一番,梨花带雨的模样,哦,不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