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一跑,只剩下霍阳和华助教。霍阳背后凉了凉,突然看到华助教迈了两步靠近过来,一瞬间他也想跑,还下意识的打量了左右,偏偏他们在拐角里没人路过。
华助教悠哉悠哉步子迈得极慢,霍阳却感受到莫名的压迫心都提起来了——他不会就这么被灭口吧?不应该啊,华助教不知道他发现他私吞文物的事啊……
跑?还是喊?
以华助教进出古墓的身手他根本跑不掉吧?
他脑子转得高速,行动力却不足,脑子里已经想了一圈,脚下却还没动,华助教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他的心一爪子就给提到了最高处,只怕下一刻爪子一哆嗦就把心给啪叽摔了。
眼见华助教向前微微倾身,只觉得那一身妖冶越逼越近,他脚下生根拔也拔不动,只能用力向后仰着躲开,到快要失去平衡再也不能往后,却见华助教嘴角一挑,挑出一个轻笑,带着三分讥讽——
“好好一个年轻人,看女人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他一个若有若无的嘲笑,就又直起身站稳,鼻子里轻哼一声,转身悠然的走了。
霍阳愕然的在原地站了半天,有点跟不上这节奏——就这么完事了?他这心提着还等着摔呢,不摔了?就只是鄙视一下他看女人的眼光?
难道盗墓贼不都是心狠手辣手起刀落杀人于无形的?
霍阳想了想,觉得华助教说的倒还真没错。
谁看上桑宁,那眼光还真不怎么样,人那么笨,还那么能吃,一定很不好养!
走远的华助教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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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傍晚回了宿舍,难得见到一向用功的牧文心竟然已经回来了,“今天回来这么早?一起去吃饭啊?”
“不了,我回来拿件衣服,今晚拿到了研究室的许可,准备在研究室熬一晚。”
“这么用功?”
——直接从晚归变成通宵了?考古有那么好玩啊?
桑宁咋舌,可是想想回来这两天,考古组的同学一个个都热情洋溢的在忙,只有她闲的除了帮忙跑跑腿就只能自己呆着长蘑菇。
情何以堪啊~~
可惜只能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早些进考古组,多少有点常识,就算不能帮忙也还能自己找点乐趣。可现在她是一窍不通,别人又都忙着根本顾不上她,那就只剩她一个闲着了。
桑宁正思考着要不要去找班上的同学一起吃饭,自从进了考古组她都感觉跟进了异次元似的,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见到同班同学了。
牧文心拿了衣服,转头看一眼桑宁,有些迟疑,“桑宁,我听说……”
“什么?”
“不,没什么。”
牧文心笑笑,流言这种东西什么时候能信了,就算是真的大概也只是桑宁吓坏了跟华助教靠的近了些,什么叫全身上下都摸遍了啊。
“那你晚上记得关好门,我去研究室了。”
“哦,别太累了啊。”
牧文心出了宿舍,桑宁翻找手机准备给同学发信息,还没有找到,耳边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滴水声。
一瞬间寒毛从耳廓直沿着脊梁流窜,顿时连脚都凉麻了。她大气不敢出细细听,啪嗒,又一声从洗手间里传来。
是哪里漏水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走向洗手间,在门口伸出一根手指头慢慢戳开门,看到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又啪嗒一声,滴下一滴水。
这是要吓死人啊!
桑宁长出一口气走进去拧紧水龙头,一转身身后一个人影吓得她猛地后退,然而身后就是洗手池再没有地方可以退。
傍晚洗手间里格外暗沉,匆忙间一眼她根本来不及看清这人影是什么样子,一只如同爪子般的手就一下子捂住她的鼻口推到墙上,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眼前一阵发黑,只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没有眼白,点着一点漆黑的瞳孔……
桑宁终于抵不过眼前发黑,被撞得晕过去,鼻端一直缠绕着浓浓的腥潮,依旧是带着腐败的气味……
包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宿舍里却已经没有人了。
桑宁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很疼,而这疼痛却还在不停的持续碰撞,她恍惚间觉得自己被人在楼梯上拖着,一路不停碰撞在台阶上。
桑宁恍恍惚惚的只觉得晕,疼都快疼得木了。意识里一部分涣散着,一部分却还清醒,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被拖到哪里。她用力想睁开眼睛,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凌了空,下一刻却仰面被按进水池里——
她猛地一呛反而醒了,拼命挣扎的,但是隔着水花却怎么也看不清。
一些碎片似的画面像扎在脑子里,仿佛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发生,她看到那双血红眼睛里的杀意,那是真正的杀意,透过水波也清晰的传过来。
挣扎,窒息,桑宁终于渐渐没了力气,身体慢慢沉进水池里。
脚步声渐渐远去,啪嗒啪嗒的滴水声被耳边的水隔断了,桑宁下沉,下沉,直到水底。
看管室内游泳池的保安走到门口,扫一圈屋里没人,就落锁走人了。
桑宁沉在游泳池底,水草无声的蔓延纠缠,将她越缠越紧,她闭着眼,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却像能够感觉到那副时常出现在恶梦里的骨架从高处慢慢沉下来,离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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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助教的电话打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