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华助教迎面过来,看着桑宁的目光却算不上和善。
桑宁是连脑子都没长,哪会看什么脸色,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她站着等华助教走近,稍稍歪着头问他一句:“华助教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都不管她,也不来看她的吗。
既然要保持距离当普通师生,干嘛还来?
华助教眉毛微挑,生来一双媚眼,就算瞪着她桑宁也根本不知道怕。
他语气里很不赞同的开口问:“为什么出院了?”
嘁,知道的还真快——
旁边厉莹低声跟她说一句,“华助教要我们一有什么变化就打电话给他的……”
——这算是关心她吗?还是监视她啊?
桑宁撇撇嘴,要真不管她,当普通师生两不相干的也就算了,这么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不是活生生吊着人吗……
难得桑宁竟然也会闹意见,华玉盏隐约也觉出似乎是有什么事,算是退了一步,不再阻止她出院——“厉莹,你先回去吧,我找还她有事。”
厉莹看看两个人,满脸狐疑,却也只能点点头先回去了。
才三天没见,桑宁的态度就变了不少,想也知道一定有事。
华助教对她微微扬扬下巴,“上车。”
桑宁磨磨唧唧的坐上车,看一眼华助教,他倒是没急着发动,也转头看着桑宁,“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桑宁沉吟了片刻,“华助教,我们……是不是上辈子认识的?”
华助教有一瞬间滞了滞,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下颌到颈部优美的线条些许紧绷——那真的是个很美好的画面,让人整颗心都在沉浸动容。
可是想到自己想通的那些事,桑宁就没办法再沉浸在这美好的画面中,移开视线微微低了头
这个举动显然让华助教不满,桑宁还是在他面前继续保持花痴就好了,怎么可以移开视线呢?于是他伸手捏住桑宁的下巴就把她的头抬起来,重新转向他。
“——为什么这么说?”
“华助教……”她被迫对视着华助教的双眼,迟早都要揭开的,索性一口气说了吧——“那具白骨,是你对不对?”
“哈?”
“我看到了,那具白骨真正的样子,分明就跟华助教一模一样的——那是你,对不对?是前生的你,不然不可能会一模一样的。其实你一直都骗我,我们进过古墓,那不是我做梦。我们早就认识的,你和我,还有那个古墓主人,一定曾经认识的。”
华助教微默,放开了她的下巴,却不说话。
他不知道她记得了多少,又看到了什么——他虽然也见过了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但为什么她会认定那东西就是白骨,就是他?
她这颗水草脑袋还不如一直糊涂着,偶尔用一用得出的结论真是匪夷所思。
“华助教,我只想知道——那具白骨袭击我的事,你知不知情?”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他半点也没犹豫,“那不可能。”
“可是每一次我被袭击前后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都会出现!而他出现又总是和白骨一起——”桑宁想起时常在长发华助教眼里见到的眷恋,想起华助教的忽近忽远,“华助教,我们……前世是不是有仇?”
这个认知是多么让桑宁忧伤,华助教无奈的揉了揉额角——“为什么?”
“如果不是有仇,他怎么会来袭击我,你怎么会面对我这么为难……”
“……”
原来自己的举动在桑宁看来是这样的吗?
刻意的远离,变作了为难——像一场爱恨交织的小步舞曲,近一点,远一点,不停纠结。
他不得不佩服这种联想,因为,真是一切都解释得通。
——如果前生他们有仇,当然是一场爱恨交织的仇,那么被挖出来的骨头要是显了灵,当然会找她报仇。
——如果他们前生有仇,华助教也当然面对她会为难。
华玉盏手肘搭在车窗上,手支着头,侧目看一脸纠结的桑宁。
他笑一下,“难得你倒是用了一回脑子,不过有些事你既然不知道,搞错了也没什么奇怪。”
桑宁悄悄抬眼看他,一脸的心虚,“什么事……?”
“你大概知道我不是人类吧?”
桑宁点点头,华助教慢悠悠的继续说,“那你可知道我已经一千五百岁了。”
“——”
——好老!
桑宁都要咋舌了,就算是接受了华助教是妖怪这个设定,这年龄也太老了!
老成这样叫人以后还怎么花痴他啊?
她正奇怪着华助教干嘛要跟她说这个,心里微微亮堂了一下,又似乎明白了——华助教一千五百岁了,那个古墓却只有一千年,所以骨头当然不是华助教前生的。
但是……
她又小心翼翼地看华助教一眼,“但是,不是说那白骨陪葬的时候就已经是白骨,那也许白骨之前就被保存了五百年呢……”
华助教伸手往她头上弹了一记,“你当都跟你一样香菜饽饽,还保存五百年……”
——谁要真把副骨头代代相传保存上五百年,那不是变态吗。
桑宁心虚的笑笑,虽然也承认华助教说的话,可是在医院里想明白这件事时那一瞬间通透的感觉总觉得不会错。
华助教看着她的表情,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能不狐疑。
——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自己之后倒是几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