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盏略感意外的低头看着突然抱过来的桑宁,脸上的诧异慢慢变成无可奈何的笑。
思前顾后的太多,他的确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原来让她自己靠过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华玉龙站在旁边意味深长的一手一个拍上两人的肩,“——看,这样互相理解多好。过度保护其实是变相的推开啊……”
——您老真是好大一个灯。
桑宁尴尬地松手退开,一时,呃,激动而已,都忘记旁边还有华玉龙在当观众了。
华玉盏干脆横了他一眼,丫俩人之间有隔阂的时候在旁边一点作用没起,人消除隔阂团聚一把了,就凑过来句句真言的装灯。
可是他承认,此时回头再看才发觉自己的确有些保护过度了。
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跟月见在一起时并不是这样——那时的他只要月见高兴就好,她高兴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他只在旁边跟着,看着,纵容着,从不考虑后果。
那时的他有足够的自信,只要有他在,何必去想后果。自然是兵来将挡总会有办法,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解决就是了。
那时的蛟妖玉盏也随着月见的死而消失不见了。
他连月见都没有守住,拿什么说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能够保护一个作为普通人类的桑宁?
“好了,先坐下来把话说清楚。”
华玉盏淡淡收回思绪,转了话题缓和了那片刻尴尬的气氛。
桑宁不会知道他的心思,她坐下来,终于可以一股脑的说出从被华玉盏“托付给曲小路(en)”之后,她跟桑正信之间的接触,谈话,那些猜测和窥探——
终于可以说,终于可以说给想说的人说。
桑宁整个人像是暂时卸下了重担,顿时轻松了不少——她也许还是没有学会自立,不论前世今生玉盏一直都在她身边,就这样习惯了依赖也渴望依赖。
这样的依赖和信任却都像是无形的重担,他接过来,却不知道究竟能不能保她毫发无伤到最后。
他就这么默默看着桑宁,手指又不自禁的按上额头——“你想怎么做?就算你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也清楚他背后做的那些事,但他既然敢对你明说,只怕就有恃无恐不会给你把柄让你交给妖管会”
这问题桑宁早就面对过,所以也早想好了答案,“妖管会不知道他做的那些坏事,所以他会在妖管会记名大概是因为他的出身特殊。但是他前世做了那么多坏事,尤其像复活太子颠覆朝廷这样的大事,妖管会不会没有记载的吧?如果,一旦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把他的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呢?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可是不找就一定找不到啊!”
华玉龙听着点点头,妖管会的确收藏了一大堆记录,不然连周天师的手记都被他们搜罗到呢。
“何况就算是那些事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找不到证据,只要我跟在他身边,能得到他的信任,就有机会证明他跟大学里的摄魂阵有关,如果不能证明这一点,一旦通知了妖管会,他一定会把一切都推给古珧,自己置身事外的……”
华玉盏只略挑了一下眉就压下去,想说她对古珧还真是上心——想到现在的重点是怎么对付桑正信的问题,还是不要为这、点、小、事分心了。
“而且……”桑宁显出几分犹豫,“我也想知道桑正信究竟需要什么方法来恢复妖天师的法力,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可以阻止他……”
这话说出口,连桑宁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但华玉龙却似乎很赞赏的样子,“不错嘛,考虑得很全面,哦?”他故意冲华玉盏说,“看来人家也不是一时冲动跑去胡闹的,这回可没什么理由非拦着不可了,哦?”
华玉盏又冷冷横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
华玉盏最终一脸不情不愿拧着眉头说:“好吧,你可以去。我也会托人去查查看成为妖天师可能需要的条件——但是不管干什么都要通知我,不许一个人冒险。”
“是~!”桑宁顿时一脸喜笑颜开的遵命,华玉盏看着她就有种一堆烦恼无处发,转个圈又只能吞回去的感觉。
他蛟妖玉盏终于也有今天,千年之前如果知道会有今日,他还会不会来寻找月见的转身,自寻烦恼呢?
……………………………………………………
成为妖天师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这对于天师来说与其说是禁忌,倒不如说根本不得其门而入。他们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从妖天师堕魔前后的行为上去猜测判断。
华玉龙也着实是很够义气,几乎把自己的老面子都卖光了,把一堆禁止外传的天师典籍搬进了家里,开始海里捞针似的四处寻找线索。
不过似乎除了妖天师出现总是伴随着大规模的屠杀和摄魂,并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谁都知道,屠杀和摄魂这样的事的确跟妖天师的施法手段有关,但还不能成为化身妖天师的关键。
华玉盏坐在档案堆里略嫌烦躁的把手里那堆一无所获的资料随手一扬,顿时纸片纷纷。华玉龙忍不住嚷着提醒,“哎哎这些可都还要还回去的!”
调查没有收获,大概没有谁比华玉盏更烦厅的时钟——这个时间,桑宁应该已经“回”桑正信那里去了。
……………………………………………………
办公室里桑正信正微微笑着看着桑宁,一如既往的和善,但桑宁却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