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石道边,楚九歌从后面抱着我,我们贴脸讲着悄悄话。
清晨的气温很低,我躲在温暖的怀抱里,风吹在脸上还是挺冷,但心里却热乎乎的。
青石路边。朝露老树下,一对相依的恋人。
那边秦沫在画板上应该描着这样的画面。
这一瞬间,我多想时间就此定格,可惜老天爷很不给面子,我正处在宁静的世界里,突然感觉脑子发晕,精神有些恍惚起来。土杂长亡。
砰!
眩晕的晃着脑袋,突然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我耳膜翁翁了好半天也听不到声音,等我回神,楚九歌一只手搂着我的小腹,另一只手拿着枪,而不远处画板后的秦沫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秦沫死了,被楚九歌一枪爆头。
热血的腥臭味染红了宁静的空气,我回过神。本能的捂着耳朵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
“别怕,别怕,有我在。”
楚九歌死死抱着大喊大叫的我,我惊悚的喊了好一会,发咻的望向躺在青石路上的尸体,“为什么杀她?不只是打劫吗?”
在蜡烛移形换景的星空下,我见过他杀鬼,一刀一个,但在我的认知里。那些都不真实,与电影里杀人差不多,然而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女尸,刚还拿着画笔在做画。眨眼间就死了,这种视觉冲击,不是杀鬼能够比拟的。
就像你跟男朋友在逛街买衣服,亲密的聊着买什么,他突然就拿刀捅死了导购。
楚九歌杀人,自然有他杀人的理由,我没有怪他,只不过一时难以适应。
“放……开……我。”
我停下挣扎,强压着惊悚,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楚九歌慢慢松手,走过去拧着画板过来,用枪口点着画中的女人,“你自己看?”
朝露老树下,一对恋人相依。男人是楚九歌,然而画上的女人是我的身材,但侧脸并不是我,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只不过画中那半张侧脸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记不起来是谁?
“开始我以为秦沫只是想通过作画抽我们一丝魂息,然而在画快完结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陌生的魂息要入侵你的身体。”
楚九歌冷酷的盯着女尸,“她不是抽魂息,而是送你一抹魂息。”
“送魂息给我?那你还杀她?”我有些迷糊,楚九歌要牵我的手,我不知道怎么就躲开了。
他黯然的眼神一闪而逝,“人有三魂七魄,多一魂活不了,少一魄也活不了!你现在是三魂六魄,但用幽冥气息代替了你丢的一魄。依然算是三魂七魄,所以你丢魄的病好了。白泽七岁前有四魂六魄,被你爸抽走一魂,抽走的一魂成了现在的幽冥渡人白泽。后来的白泽还剩下三魂六魄,但在二十四岁死了,死后成为青手厉鬼。青手厉鬼也只有三魂六魄,如今借体还阳成为了现在的我,其实我打散了真正楚九歌的三魂七魄,把真正楚九歌的魂魄,重组成为我的一魄,才有了现在活着的我。”
“所以活人只能有三魂七魄,即使用别的什么代替,必须还是三魂七魄。你已经用幽冥气息代替了你丢掉的那一魄,如果再多一丝陌生的魂息也会死!她要杀你,所以我杀了她。”
说着,楚九歌蹲到女尸旁边,检查了起来。
“不止这么简单吧?”
摸着画板上陌生女人的侧脸,我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
楚九歌翻着女尸的嘴巴和指甲,“你毕竟是用幽冥气息补起了一魄,说起来,幽冥水是阴阳两界最毒的东西,灵魂沾之即化,幽冥水繁衍出来的幽冥气息是对灵魂的致命毒药,不过物极必反,毒药有时候也能医病,补药也能补死人,那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普通的一丝魂息入侵你的身体,会被幽冥气息绞杀,但这丝陌生的魂息对你来说却不普通,幽冥气息绞杀不了它。”
“呃?”
“要入侵你身体的这丝魂息,与你的命格一致。如果让它入侵成功,会与你的魂魄融为一体,你会因多了一丝魂息而死。”楚九歌越说越冷,“你死之后,这丝魂息的主人会借你的身体还阳。”
噗!
见他愤怒的模样,我突然笑了。
这件事说穿了就是有鬼想借我的身体还阳,他才爆起杀人,打断了别人的术法,我禁不住讽刺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灭了真正楚九歌,成功的借体还阳了,但人性往往是自私的,自己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见到别人要做同样的事儿,肯定会不爽。
楚九歌自然见不得别的鬼借体还阳了。
“你没病吧?”
楚九歌检查完女尸,走到画板前,手指头猛戳着画板上陌生的女人,“它想抢我女人的身体,我打断她的术法,有错吗?你骂我干嘛?”
画上让我熟悉的陌生女人,我已经认了出来,就是我大表姐,也就是被外婆丢进老井淹死的表姐。
本来外婆是想让我代替她的,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表姐被扔进了老井。现在不知道躲在哪的表姐,想要取代我的身体,不禁又让我想起了老妈的交代,千万别喝舅妈家的水。
想来,那水就是帮助表姐借体还阳的东西。
“不是在骂你,我是在夸你,夸你越来越像个人了。”我来回打量着楚九歌,心里琢磨着这件事,他被我逗得有火没处发,不爽的说:“我就只许自己杀人放火,不许别人点灯,怎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