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走了,真的走了,也许是去找爸爸的鬼魂,询问天天的尸骨在哪?也许……
堂屋灵堂一切如常,只是帮忙守夜的亲戚非常紧张,杜七夕蹲在台阶上。拿着一根树枝戳着泥巴。
我收拾一番心情走到外面,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戳泥巴,“是看着村里人死?还是救他们,制造出一只阴之鬼,你自己拿主意。我会留下来帮师父的……”
他说的是帮爸爸,而不是帮我,突然我有种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好孤单。亚向有弟。
夜空没有星,也没有月,预测的雷雨也没有来。
我看着黑夜,感觉杜七夕走到了旁边,但没有管他。
他看了会夜的黑。“老天爷不会给你指点。”
“没打算老天爷会给我啥指点,只是在整理情绪。”
我回屋准备好一些东西,打算去死凤林扎小稻草人,打着手电筒出门,杜七夕说:“决定了?”
“嗯!”
他没跟着我去死凤林,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一个人打着手电走夜路,电筒光照在田头的墓碑上,见到碑边的烂花圈等物,每一次我都吓得瑟瑟发抖。
不记得谁说,女人终究是女人,经历再多的事还是女人,我还是怕黑,怕鬼,怕寂寞。
“你说如果没有被姑妈算计,我现在是不是在城里吃烧烤、看电影、或者加班呢?”
摸着手里的木头戒子,我自言自语的问着。里面封的母猫头鹰并没有给出反应。
穿过了建筑工地,走进死凤林,踩着枯萎的梧桐树叶,夜晚的树林比白天冷好多。
电筒光照在树皮上,有时候我会把结疤的树皮看成人脸,把小树看成人影……每一次疑神疑鬼,都把自己吓的背后发凉,同时后悔为什么要来?
走到死凤林深处也没撞到鬼,距离大梧桐树十几米远,见月光洒在梧桐树和那块墓碑上,我脚步一僵,靠在一棵树上捂着心口,快速的顺着气。“不怕。不怕……”
外面天空一片漆黑,哪来的月光?
缓和一会,我紧张的靠过去,走到大梧桐树范围内。突然树下多了一张四方桌,桌上摆着一个土茶壶,旁边放着两个茶杯,一个女人坐在桌边。
第一眼看着像三十,多看一会又像四十的妇人,再多看一会像二十几,很古怪的感觉。
她穿着紧身老旗袍,就像上海滩电视中的贵妇,坐在桌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提起土茶壶,倒出两杯黄色的水。
水在霜白的月光下冒着热气。不对,是冷气。
我瞪着桌子,迟钝的半步半步的往后退,退了几步刚转身,和蔼、慈爱、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丫头,二十年不见,连太奶奶都不认识了?”
太……太……奶奶?
二十年不见?我现在二十二,那不是我两岁的时候,可是我爸还没结婚,太奶奶就死了。
我手脚发僵的侧着身体,回头也不是,逃跑也不敢。
“我叫苏菲,你也叫苏菲,你不好奇?”
分不清年纪的贵妇轻轻喝着茶,一点也不着急,我是又怕又急又好奇,站了好一会,闭着眼睛转身,“您……您……真是太奶奶?为什么这……这么年轻?”
“二牛那小子可以叫我奶奶,你本来应该叫我太奶奶的!不过二牛做出那件不着调的事后,你就不能叫我太奶奶了。”贵妇悠闲的喝完一杯茶,又倒了一杯,“这茶就是我年轻的秘密!我要害你,没必要这么麻烦,过来坐吧。”
说的也对,不管她是不是太奶奶,她要害我,在这鬼地方还真不用耍花样。
我紧张兮兮的走到桌边,她里装着稻草人,“大牛那孩子资质最好,可惜急功好利走上了歪路,这就是他的命。不谈他,来谈谈你的事。”
在她目光的示意下,我发抖的坐到桌边,温和的目光盯在我脸上,弄得我后脑凉飕飕的。
看了一会,她惊诧的站起身,惊得我屁股一歪,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一个二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丫头好大的运气,还有鬼蝶,灵性也超乎寻常,比老娘当年强多了。”贵妇坐回凳子,一巴掌拍在桌面。
老娘的自称把她的形象全毁了,不过却让我没那么害怕了。
我扶着桌子起身坐好,她神经兮兮的双手捧着脸问:“你跟那只青手厉鬼结了冥婚,有没有试过鬼交?”
噗!
姑娘一口盐水喷出去,她躲的快没被口水喷到,“都大姑娘了,害什么羞?给姐姐讲讲,那小子活好不好?”
“您……您真是太奶奶?”
“我说了你不能叫我太奶奶,我有那么老吗?”她突然翻脸,我吓的缩了缩脖子,“那个我该叫您什么?”
“叫姐姐,菲姐姐。”她又笑了起来,甩着手说:“你怎么就没遗传老娘的干脆?以后让二牛叫你二奶奶,想想都带劲。”
姑娘算是懂了,这女人脑子有病,药不能停。
“菲姐姐。”
在她的逼视下,我别扭的叫了一声,她瞅着桌上的茶说:“喝了,对女人有大好处,除了养颜还能……治痛经。”
不得已拿起茶喝了一口,啥感觉也没有,就像喝的口空气,我记起是来干啥的,“那个……菲姐姐,极阴之气外泄,您有办法吗?”
“这是你们活人的事,关老娘屁事。”她很不耐烦的摆手,“出来见你,是因为二牛那小子躲起来偷懒,我也找不到他。怕你自己把自己玩死,特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