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抬头,整天低着,不被鬼剃头才怪呢。”我毫不留情的一推,王力倒退了好几步,扶住大树才算站稳。
“呵,我俩真是有缘,这么快又遇到你了,高业,我若找不到媳妇,你嫁给我正好。”王力穿着花布大裤衩,蹬着露着毛边的旅游鞋,风尘仆仆的样子,脑袋上还带着灰色棒球帽,肩上背着双挎包,鼓鼓囊的,不知道塞满了什么。
“死去,你又不是见我就脱衣的美女。”我问询王力来西青山干什么。他讲了,前两天去借钱,舅舅答应肯定给,可是高中教学的舅妈说有病不去大医院,要找山野里的道长做法驱鬼,是迷信,所以她拒绝借钱,舅舅一向怕老婆,又实在拨不开面子,所以就告诉他,只要他拿到中云道长不是搞迷信治病的证据,肯定把钱借给。
借钱难,难于上青天,我从小就知道。
我和王力不愧是难兄难弟,一起坐在沟坡上,喝着他递过来的矿泉水,抽着他递过来软包红河烟,吃着他从背包里拿出来的驴肉火烧。
什么也不想了,驴肉真香,吃完了两个,我又抢了一个,我可怜的小胃,这才不再“咕噜噜”的唱歌。
王力准备长时间作战,一定要搞到中云道长给人治病的第一手材料,所以背包里塞满了吃喝,就连单人的帐篷都有。
当初在林祖爷交给我布封信件的时候,也相信中云道长一定是神通广大,驱鬼捉妖,治病救人,普度众生,无所不能,但是上午发生的一切,让我转变了思想,所以我也想弄清这个风传神奇的道门传人是不是骗人。
我决定和王力留下来,我俩找了个小溪环绕的树林,一边投着石子,说着高中时候的校花,班花,龅牙妹,恐龙妹,谁偷窥过女厕所,谁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眉飞色舞的大吹大擂。
天黑下来,我们又吃了挎包里的晚餐,悄无声息的前往飞鹿道观。
微微月色,繁密星斗,松涛呼啸,一道流星划过,不知名的鸟儿啄着树木,夜不平静。
我们先到了飞鹿道观的后院,爬上一棵树往里面张望。
第一眼,我就看到柴房门口,架起三根木棒,吊着一个小锅,突突的火焰冒着。
破衣老道在做饭,就是因为他对布封信件的恭敬,我对他生出强烈的好感。人啊,都有破落的时候。
我趁着王力不注意爬下大柳树,找到岩石后面的大背包翻腾着,一看王力就是吃货,里面不但有十多个驴肉火烧,还有凉皮、点心、油炸的馒头和咸菜。
这小子随处借钱,还这般猪脑,大热天的,也不怕吃不了变质坏掉。我取出一份大阔凉皮,又拿出一个驴肉火烧,翻过道观的围墙,把这两样放在煮饭支架旁的的石块上。当我回身到了墙根,才想起破衣老道是出家人,是不能吃荤食的。
我刚想返回去,就听到脚步声,破衣老道抱着扫帚从月亮门口回来,我赶紧爬上墙头,跑到树下,刚攀到一半就回头看,卧槽,破衣老道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一下子就抓起纸包里的驴肉火烧,根本没想是否什么人放下的,是否有毒,就大嚼起来,吃的满嘴流油,到最后连手指都舔了,叫着好香好香。
原来是个食肉老道啊。
王力一直拿着手机,把我的行动拍摄下来,见我到了身边,狠狠瞪了一眼,是在恨我拿着他的礼物去做不图回报的好雷锋。
夜深了,我俩商量之后,决定去道观前院。
刚到了树下,王力猛地拉住我,迅速趴倒,我感觉他的手臂及身子都在颤抖,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我也颤抖起来。
黑影来回的扑动,闪着幽兰的光。也就是一分钟,黑影蠕动起来,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又缩小。
“不会是鬼吧,中云老道捉鬼太多,找上门来报仇的。”王力紧紧抓住我的肩头,身子往后移动。
我恨不得咬他几口,即使是鬼,也要想象成美女。夜深人静,不能在自己吓唬自己。其实我不害怕,对不起深低下的脑袋。
“呼”那个黑影,就飞上了树,树叶子骚动起来,黑影一点也看不见,幽兰的光还在闪烁,好像是看到了我和王力,一闪一闪的,毛骨悚然。
我在想,为什么中云老道不出来捉鬼,修道之人,掐算阴阳,先知先觉,一定感应到鬼的出现。蓦然,毛绒绒的手摸着我的右脸颊,接着往下滑,我再也忍不住,“妈呀”一下就跳起来,三滚两滚就到了一棵树下,心脏被木偶般的提到嗓子眼。
整个身子战栗着,万分不幸的是被灌木碰到了腿部刚刚结疤的烫伤,剧烈的疼痛,使我冷汗毫不留情的滚落下来。
十分的赞叹王力的为人,不但没来并肩作战,而且抱着脑袋,一动不动,前身的一半埋进了山石里,只露出后背。
我该怎么办?
没的选择了,虽然我身体素质好,跑的快,但是跑不过鬼魂野鬼,再说不能把王力丢下。捡起两块鸭蛋大的卵石,仅仅攥着。
此刻看不到了那两道幽兰的光,树上也寂静下来。不想它,无论是什么,不来招惹我,就不去惹它,自找晦气。
静了大约五分钟,我打开手机,用手电光源,去照那个黑影的树,太远看不清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不会是猫头鹰吧,刚才在捉到山鼠,在地下忽闪着翅膀,所以忽大忽小的,幽兰的光是它的眼睛。我生活在山脚下十多年,经常往山里跑,看到猫头鹰不为少数,只是夜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