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贺兰雪讓红菱引走冰窖外面守着的士兵,自己则趁机溜入了冰窖之中。
举了火把一步一探下到冰窖最底层的嗜时候,贺兰雪望见冰地上盘腿坐着的阿曛。只见阿曛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像被动成了冰雕一般,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贺兰雪心中一陣狂喜,但又突然生出一整失落,觉得这人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折磨她一番,就冻死了,这人也太经不住折磨了。呆共杂技。
她将火把拿了凑近阿曛的脸。卻见她一张脸如冰一般雪白,连那皮肤下的极细的血管都隐隐能看得见,双目紧闭,睫毛上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唇白如纸,整张臉就像是用冰雕成的一般。
贺兰雪不由得感叹,这女人确实生得好看,也难怪无论是在楚王府還是在皇宫之中,凤漓的目光就从没离开过这个女人,也从没在别的女人身上停留过,究其原因,怕还是这女人太美了的缘故。
越是這般,她越恨这张脸,若没有这张绝美的脸。凤漓是不是也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就不至于走出那不堪的一步,也就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给童虎当姬妾。
她知道童虎杀了她的祖父,却还要夜夜在童虎身下承欢,不就是因为童虎有能力,可以帮助她复仇么?
不过如今这女人死在地窖之中,虽不是她亲手所杀,但也是死在她贺兰王府,这仇也算报了一半,这般想,心情便更加好了。只觉得这女人死后还这般娇艳。实在是让她讨厌得紧。便从袖中摸出了匕首,朝阿曛脸上划去。
贺兰雪冷笑,“简曛,你就算死,我也要你死得面目全非,不能带着这般妖冶的容颜去投胎。”
随着一阵狂笑,贺兰雪手中那寒光四射的匕首狠狠刺向阿曛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匕首离阿曛的脸几乎只有毫发距离的时候,阿曛那紧闭的眼,突然猛的睁开,满带煞气,凌厉冷酷,狠狠盯着眼前的人。
贺兰雪被那一双眼瞪得浑身一阵冷颤,从未见过这般冰冷的眼神,也从未见过这般满带杀气的眼神,她……她不是死了的么?
可更让贺兰雪奇怪的是,她手中的匕首,锋利得可以断铁裂石的寒铁匕首,此时竟似刺在了极为刚硬的金刚石上,那匕首的刀剑,竟被某种反弹之力折弯了。
“你……你没死?”贺兰雪颤抖着,说话结结巴巴。
阿曛一动不动,只是睁了眼狠狠盯着贺兰雪,说不了话,开不了口,更还不了手。
她被扔入这冰窖中之后,一直靠调息体内内力凭空弹奏瑶台月来抵抗寒冷,没想到弹了几个时辰之后,她却临近了突破第四重境的关隘之中。
这前面三重境突破起来很容易,她没受什么痛苦,没有经历更多麻烦,轻轻松松便突破了,没想到第四重境突破起来,却如此艰难,她浑身动弹不得不说,体内的那股狂热的内力,竟似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她寻不到热量的来源,身体越来越冷,她浑身上下逐渐冰冻起来,甚至连呼吸心跳,都变得极为缓慢。
刚刚贺兰雪下到冰窖中时,她就感觉到了,只是自己冻得一动不能动,躲不过,心里正着急得很,却没想到贺兰雪竟以为她死了,连她的尸身也不打算放过,竟想拿匕首将她的脸画烂,其心恶毒至厮,真是不可小觑。
阿曛此时心里甚是着急,她如今除了能睁开眼狠狠盯着贺兰雪,其实身体其她的部分根本就动弹不得,若贺兰雪要杀她,易如反掌。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在气势上将贺兰雪吓倒,所以眼神凌厉冷酷霸道凶残便是她如今能拿来对付贺兰雪的唯一武器。
果然,贺兰雪被她的眼神吓住,又看到手中的寒铁匕首竟如刺在了金刚石上一般,便心底里对阿曛生出了恐惧之意。
见阿曛不说话,贺兰雪心道,莫不是简曛冻得动不了,才这般只拿眼睛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动。若是正常的话,简曛怕是早已开口骂她,或者是往旁边滚去了,想到这里,贺兰雪绕着简曛的身体走了几圈,越看越举得刚刚简曛瞪自己的那一眼,实在是虚张声势。
于是冷笑道:“简曛,你这种人真是有意思,死就死透彻一点,还想着死了之后再吓人,你以为我会惧你么?拿命来罢!”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匕首已刺向阿曛的背心
“啊”
却听冰窖里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响起,便见贺兰雪整个儿被撞飞起来,重重砸向冰窖的墙壁,再顺着墙壁坠落到墙根,身子倚在墙上,唇角流出两道鲜血。
贺兰雪脸色极为痛苦,拿手擦掉唇角血渍,手捂着胸口,那里剧烈的痛,她今日已两次被阿曛弹飞重重撞在物体上,受了极重的内伤,她本来就不是练武之人,这几日整日里跟童虎耗在一起,童虎教了她一些入门的招式,传了些初等的内力给她,她以为自己已经有些功底,很是了不起,这才敢一次又一次向阿曛出手。却没想每次出手,受伤的总是自己。
她恨恨拿了怨恨的眼去瞧阿曛,却见阿曛浑身上下竟隐隐的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来,而阿曛整个身子似变得有些透明一般,她就如那如黑墨一般的天空中悬着的一轮明月,周围那淡淡的蓝色光芒,就是那明月的辉芒,如此静谧的冰窖中,这样子的阿曛,是极美的,连贺兰雪不由得心中生出了死意,自己再怎么争,再怎么美,能争得过这样美的人?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