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山而行,长乐心中着急,奔得太快,被欧阳灵灵打中受的内伤又激了出来,心口一阵憋闷。西儿见她脸色不好,便道:“我背你。”长乐摇了摇头,说道:“冯叔叔说,娘亲被人掳走不知所踪。爹爹在欧阳世家,吉凶难测。我娘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了。我想先去欧阳世家找我爹爹。欧阳弘心机深沉,欧阳念固执死板,若有人用我爹爹娘亲的事情挑拨,爹爹又念着欧阳世家的血脉之情,怕是会吃大亏。可惜,凭我们两人的功夫,又打不赢欧阳世家的那几个叔叔伯伯。”西儿说道:“要是路叔叔和我姑姑在,那便是万无一失了。”长乐抿嘴不语。
两人行至山脚,长乐突然停下,说道:“西儿,你回客栈去看看,师傅说不定在那里。我先去欧阳世家。”西儿见她容颜憔悴、脸色苍白,上前一步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心里却又知道,正如长乐所说,两人的武功还不足以震慑群英,说不定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成了欧阳云的拖累。长乐定定地瞧着他,正要开口,只听西儿说道:“我去去便回。你先去欧阳世家,不可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带路叔叔与姑姑回来再说。”
两人分道扬镳。长乐内息不曾千叮万嘱要她好好疗伤,她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了胸中窒塞的内息,心中一动,和衣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想了一想,又将自己双手、面颊摸得又脏又灰,这才往欧阳世家赶去。
欧阳云负手立于花厅之中,摇头叹道:“七年前,欧阳云与欧阳莲生便已从欧阳世家族谱中除名。此时宗主要我认祖归宗,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何况……”他一顿,继续道:“何况我与莲生之事,若是传出去……”
欧阳念闻言一震,叹了口气道:“只是长乐说到底仍是欧阳家的子孙,我见她天资聪颖,根骨绝佳,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他眼中闪现激越的神采道:“这孩子今后成就只怕不在先祖欧阳写真之下!如此美木良才,我若是让她从此颠沛流离,不在欧阳世家庇护之下,又如何对得起欧阳世家的列祖列宗?”
欧阳云想起长乐为师与云烟比武之后,便要离开他们夫妻二人,当真是心如刀割。
欧阳念见他面露怅然不舍之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长乐若是留在欧阳世家,自有家中仆役打点一切生活起居,功夫更是由我亲自传授。凭她的资质,最多十年,定可名扬天下。”
欧阳云见他说得兴起,挑眉问道:“那灵灵又当如何?”
欧阳念一怔,双唇一抿,心中好不为难,灵灵与长乐资质相当,即便现在看来灵灵略逊长乐一筹,可是说不定再过几年便会强过长乐。须知武学一道,先天资质固然极其重要,后天的勤学苦练也懈怠不得。他见欧阳云嘴角微勾,眼神渐冷,摇头叹道:“灵灵犯下大错,我已罚她闭门思过。她自小便无敌手,这次输在长乐手中,也算得了个教训,想必日后自会有所收敛。云儿若是担心长乐日后会受她欺负,倒是大可不必。我既然要留她,自会保她周全。”
欧阳云微微一笑:“长乐年纪虽小,却也经历了不少风浪,即便是罗景天、司徒寒江这样的人物,也不能在她那里讨得好去。若是有人真当惹恼了长乐,她动起心思来,谁欺负谁可也还难说?”他笑吟吟地看着欧阳念那脸色微变的面孔,语调又轻又慢地说道:“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欧阳世家既然已有灵灵,宗主自当明白,我儿还是跟着我得好。”
欧阳念脸色已然有些难看。欧阳云心中一叹,话已至此,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不能善了。他对欧阳念道:“长乐既然不在此处,云某就此别过。”说罢微微一笑,抱拳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欧阳念一急,抢上一步,叫道:“且慢!”
欧阳云去意已决,见他阻挡,眉头微皱,侧身相避,足尖轻点,眨眼间人已向前飘去。
欧阳念见他轻轻巧巧地就避开自己,心中巨震,片刻间欧阳云离自己已有十步之遥。欧阳念不及细想,连忙提气急追,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一伸,往欧阳云背心至阳穴点去。这一招直来直往,毫不花俏,指尖还未及身,欧阳云便觉指力透背而来,身形一动,无论左偏右移,前趋急纵,只觉欧阳念的指力始终遥指至阳穴,不曾有丝毫偏移。他连换几种身法,始终不能摆脱,不由暗道:“我本以为这几年武功精进,若论单打独斗,欧阳世家无人能敌。岂料二叔修为更胜当年!幸亏他并未全力一击,否则我必会因为轻敌而败在他的手中。”
他却不知,欧阳念心中惊异比他更加厉害。这招“至阳指”大巧若拙,指上没什么变化,却是重在以极快身法抢得先机,将对手逼至指力之下。常人只知点穴时指法最为重要,一人若能一招连点十个穴道以上,便已十分了得。欧阳家将点穴法已演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而这招“至阳指”正是武功到最精绝时的返璞归真。
欧阳云离开欧阳家前只将欧阳心法练到第五重,五重之后所记载的武功却不得修习。欧阳念直到练到第七重,才体会到欧阳世家的至高武学并非繁复精巧的点穴手法,而是欧阳写真将前六重的心法、指法提炼精简后创出的七手绝世杀招,这“至阳指”便是其中一招。
欧阳念自苍茫山落霞岭归来后闭关三年,才参透了这招“至阳指”,虽然只有一招,但在参透后,身法、内力、指力均有惊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