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关着纯种人鱼杀手的地牢里走进一个人类。
看守的人鱼护卫本想阻拦，却在对方的精神压下动弹不得。“放心，你不会被我牵连。”滥用技能的人类笑嘻嘻地安抚下焦急的护卫，从他身边钻入了只有弯腰才能进入的牢洞。
里面是一个天然洞穴形成的空间，粗糙暗黑，鳞片都剥落掉好几块的纯种人鱼双手被拷在洞壁上，身上不知被如何折磨，竟爆裂出一道道因为干燥而出现的血痕，漂亮的身体变得触目惊心。
陶一冉啧啧可惜地摸上那条已经奄奄一息的纯种人鱼，在对方射来的瞪视中，淡定道：“是谁派你来的？”
纯种人鱼愣了下，突然恶狠狠地笑了：“你们两个卑劣的杂种，怎么问不同的问题？”
“杂种？你说哪一个？”陶一冉一点都没有被激怒的迹象，反倒很好态度地问。
纯种人鱼闭上眼，显然不再打算回答。
“你要是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放你走。他的问题你就不用答了，毕竟抓你来的是我。”陶一冉摸上他左手的手铐，说。
纯种的眼皮动了动，还是没吭声。
陶一冉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铁丝，在手铐的锁孔上套了几下，一声嘀嗒的声响，纯种震惊地睁开眼，愕然发现自己的左手铐竟然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被打开。
他还没来得及趁机挣脱，又是一声“咯哒”。
手铐再次锁上。
“所以我就说我能放你走。”绝对称得上卑鄙无耻的人类拿着铁丝在他面前晃了晃。
“……”
“这样，一个问题开一边。如何？”为了保证答案的有效性，陶一冉又补充，“外头的守卫一定知道答案是否正确，如果你说谎，他们会立刻告诉我。我找你，只是因为他们不敢直接告诉我答案。”
站在外头焦虑不安的守卫们立刻点头——这个人类太识趣！
“……”他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物种，竟然能把卑鄙坦然地当做自己的武器。
“第一个问题：谁陪你来的？”铁丝已经插入左手铐的锁孔。
纯种人鱼死死瞪着他，终究，还是低下头，闭上眼，吐出一个陶一冉从未听说过的家族名。
“这是什么鬼来历？”人类错愕不已，这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这算第二个问题。”人鱼终于抢得先机。
“这是感叹句，后面没跟问号，”陶一冉辩解，左手铐再次被他打开。左手获得自由的瞬间，人鱼很想趁机杀死这个人类，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对方用匕首抵在了墙壁上，“我没说让你自由，还有第二个问题。”
“……少废话！快问！”人鱼终于暴躁了。
“好吧，是杀了我，还是夺走我身体的一部分？”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目标？
“把你带走，因为你是那个小妖怪的唯一软肋，”似乎觉得这点很值得嘲讽，人鱼冷笑道，“人类的屁//眼难道比雌性人鱼更具有吸引力么？”
陶一冉挑眉，虽然遵守契约地打开了右手手铐，却也在下一秒踩上了他隐藏着性//器的部位：“同样都是排泄的部位，谁也不比谁高尚。”
“……”刚刚才找到这里的尊贵无比的人鱼王，立刻黑了脸。
看不到外头情况的一人一鱼互相瞪视了半天，陶一冉终于挪开脚：“你自己滚出去吧。”
纯种人鱼怒了：“你只是松开锁，并没有彻底放我自由！外头这么多的守卫，我不可能逃得出去！”
“我也没说放你自由。我说的是什么？‘放你走’，对吧？……走啊，快走啊，别赖在这里。”陶一冉嫌弃地说完，自己先钻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群表情微妙，想笑不敢笑又紧张得要命的护卫，还有一个容貌气质出众得叫人一下就把视线黏过去的青年。
“……醒了？”陶一冉心里却在臭骂那个庸医，不是说安眠药能让人安睡三小时么？把老子屁//股艹开花就耗费了两小时，现在睡了还不到一小时就醒来，什么鬼安眠，*的根本就是春//药。
“你色//诱我，就是为了趁我睡着的时候来这里？”嵘玄不满地指责。
难怪他说这个人类那么积极，竟然别有所图！
“胡说八道！”陶一冉瞬间恼羞成怒，这个没有廉耻的人鱼，周围这么多护卫，谁给他狗胆在外头胡说八道了？“滚回去！老子回去还要跟你算账！”
嵘玄看他耳根通红，偏偏又一副“老子是你长辈放尊重点”的模样，心情顿时舒坦了许多。“里头那个人鱼你真的要放？”本来也没打算问出什么，折磨他纯粹是为了泄恨，现在陶一冉想要树立威信，他也不是不可以摆出退让的姿态。
“没必要杀就放。你们这种稀有物种少一条就可以引起大骚动，没必要树敌太多。”陶一冉回头看了眼伤痕累累的纯种人鱼，低声道：“别让仇恨变成杀戮，谁做的，就向谁报复。不要把无辜的生命卷进来。”
嵘玄抿了抿唇瓣，好一会，才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