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真还没见过像他这样坐霸王船的。
燕承锦虽然隐隐约约盼着林景生能慢点儿离开,两人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可林景生现在真不走了,反倒被他弄个措手不及,一时没有答话,其余人等面面相觑,也是不作声。许维被卫彻收拾得颇是服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另两名宫中来的侍卫不认识林景生,更是莫名其妙,要不是看之前燕承锦与他说话,否则只怕当真要会丢他下船去。
关键时候,还是小天麻派上了大用处。
东承锦与林景生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在场众人中最为知情的就要数天麻了。他这几天随在燕承锦住在宫里,更是晓得点别人还不知道的秘辛,打从看到林景生那一刻起,天麻就觉得头皮发麻大事不妙。现在眼看林景生就要顺理成章地一路同行,天麻义不容辞地出声阻拦了,他急呲白咧地道:“林,林先生,你要和我们一路走?那你会试的事情怎么办?你不考啦?”其实天麻心里想林先生你该不会是想拐了我们家王爷私奔去吧?不过总算他还算知道轻重,没把这话给当众问出来。
闻言众人都想起这事,齐齐地看向林景生。而燕承锦的眉头也微微地皱起来。
林景生温和地笑了笑:“我报的是武试,在文试之后,下月方才会试,好在办完了事赶回来也还赶得及。我这也是正巧遇上了,岭北那边有个朋友出了点事,非得走这一趟不可,只好腆颜叨扰了。还望行个方便捎我一路。”
他这话说得从从容容,在场的人全都有些吃惊。这也难怪,他一直以来的身份都是个帐房先生,却说要考武举,这比之说太阳打从西边出来是一样的稀奇。
林景生身量高挑修长却并不健硕,面相也并不凌厉,看上去斯文白净一团和气,再加上一岙青衫,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文人学士。
燕承锦从前在陆府中倒还见过他每日演练,可如今读书人佩剑的也不少见,只当他不过习得些武技作强身之用,如此先入为主,也就不曾细问,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后报得竟是武试。冬青杜仲等人脸上也是有些难以置信。初次照面的两名侍卫仔细打量林景生,他们倒都是老成持重的性情,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过彼此对视一眼时,目光中都有些不太看好林景生的意思。
林景生也知道自己这外形实在不怎么有说服力,觉得气氛不对劲,咳了一声笑道:“在下年幼时机缘巧合,曾得名家指定一二,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拉下,在下曾与卫大人属下切蹉过,多少也有一战之和,应该不会见是上场就叫人给搁下来吧,哈哈……”
卫彻和他另一名属下的脸色也都有些不大好看,可是两人也都没有出声。
卫彻是什么样的水平别人不清楚,宫中那两名侍卫却是心里有数,见他神色,算是默认了林景生这说法。都微微觉得诧异,但觉得大约就如林景生自己所说,不会一上场就给刷下来,但也就不过如此了,又仔细打量了林景生一番作罢。
天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十分不甘心地追问道:“林先生,你和大家开玩笑的吧?你哄人的吧?……”
燕承锦在一旁却是径自吩咐船家开船,道:“……既如此,便捎林先生一路也无妨。这船上只住了我们主从几人,还有的是空房间……天麻,去将我旁边的舱房收拾一间出来。”顿了顿才似想起刘朗中,接着又道:“也给刘老先生收拾一间。”
刘小老头儿被晾了多时,他也算是人老成精,与林景生相处的时间又最早,多少看出些端倪,当下也只装不知,对于被冷落了这半晌也是没什么怨言,摸着头嘿嘿笑了笑,道声多谢,跟着冬青去了。杜仲拽了一把还想再说什么的天麻,把他拖走。一边对着林景生道:“林先生,这边请。”
众人也都散了,燕承锦在船头站了一会,虽然心里也有不少担忧和疑问,但想到林景生千方百计地一路同行,脸上忍不住的总想要笑。自己觉得叫人瞧见了也不太好解释,这才走回了舱室。
被杜仲拖去打扫房间的天麻揣着满腹的心事,也没心思做活儿,不一会就寻了借口开溜回来。
天麻也不管自己那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儿实在让燕承锦败兴,他忧心忡忡面色凝重,几数次的欲言又止之后,终于鼓足勇气道:“……王爷,你是不是,嗯,是不是原本就打算着跟人私奔呢?”
燕承锦手一颤,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了半日才压下去,兜手就住天麻脑袋上一拍,压着声音怒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胡说八道!真要私奔我能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么?别的不说,府中的奇珍古玩总得卷一些带走留作日后盘缠用度吧,干什么还用带着你们这么一大票人……”
两人大眼对小眼地愣了愣,燕承锦尴尬万分,他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想想自己这话里的意思,倒跟真盘算过这回事似的,顿时将自己臊得满脸通红,。 强自镇定地咳了一声:“我真不知道林景生会与我们同路……大约他真有什么要紧事要办?你别想歪了,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
天麻还待要张口,燕承锦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连忙打发他:“他们大早上的赶来,想来还没有吃过午饭,你去看看好了没有。”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也还没吃呢。”见天麻还傻站着,伸手就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
天麻听着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