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一半,他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敲马车门的声音,这一般意味着主人有话要对他说。汤姆放慢车速,侧过头。“您有什么需要吗?”他问。
沉默,半晌,从木板的另一边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停车。”
虽然觉得奇怪,他还是依言停下了马车,把缰绳拴好,自己从上面跳了下来,准备去为秀开车门。
他的手刚碰到黑色的把手,门就被猛的撞开。还没来得及吃惊,他的耳膜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声音。
就像纸头被撕裂,或者空气被穿透的声音!
“砰!”
他的肩膀一烫!
起先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很快,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就像侵蚀皮肤的毒药般飞速蔓延开来,就像被几百度的热水浇在皮肤上,剧痛!
汤姆晃了晃,他咬着牙,盯着刚才那个攻击了他的女人,很陌生,就站在车门后,有一张冷酷刻薄的脸,她举着一把棕色皮套子的手枪,正在黑洞洞的枪口后冷冷地盯着他。
他不认识她!
来不及疑惑,他就瞄到她搭在扳机上的食指轻轻动了!
子弹划过空气的声音。
汤姆捂着火烧火燎的肩膀,闪开第二颗飞来的东西,这一次他成功了。那颗子弹擦破了他太阳穴上的皮,只差一点就可以结束他的性命。
趁着她还没走下马车,他冲了上去一把将她拽了下来!
她看起来吃了一惊,他仗着身子高大一手拍开她手上的手枪。她露出被激怒的神情,拼命挣扎。手枪飞到一边后他稍稍松了口气,膝盖在她打算逃走抓回抢的刹那顶住她的大腿!对方的指甲抓在他的肩膀上,伤口的痛使他腮帮上的肌肉都扭曲起来,但他的手肘压在她的细脖子上,死死扣着她。他的手劲很大,那都是长期当马夫锻炼的成果。
“你是什么人!”他严厉地问。
他明明载的是秀,怎么眨眼间就变了一个人,难道——?
他脸色一变,身下的女人穿着和威斯秀一样的衣服,只是现在那条黑裙子变得合身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大惊,这个女人在此刻似乎放弃了挣扎,汤姆正打算在责问她,却瞥到她嘴唇边带着怒意的感情奇异的沉静下来,那双棕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熟悉的光。
他认识这双眼睛!
“是你!”那双他记忆中的眼睛,带着攻击性,比南希那张脸给他的记忆都深刻。
他都想起来了!
粘稠的白色雾气,里德尔庄园,南希的脸,温纳的眼睛,木板车,白色的小木棍,微笑,肮脏的黑色小巷子,修道院,愚蠢的马车夫,酒臭,汗味,报仇!
“你,温纳威斯,都是你,是不是!”他咬牙切齿地问,恨不得掐断她的喉咙。
孤儿院,比利的兔子,鲜血,烟,科尔太太,纳吉尼,霍格沃茨,莱斯特兰奇,攻击,佩拉,舞会,魔杖。
他气得手指发抖,心头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和尘土一样低劣的人,竟然能让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这太不现实了,他的胃搅在一起,他要杀了她!
他下意识去掏自己的口袋,那里一般都放着自己的魔杖。可他的手除了几张英镑外什么都没摸到!
魔杖没了!
汤姆立刻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
“是你干的,是不是!温纳威斯,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他的手猛的钳住她的脖子。
温纳被他掐得喘不过气。
她提前喝了复方汤剂,只是希望逃走的时候更有力量也更方便些,然后她会把现场伪装成有歹徒袭击的样子,自己回到庄园后完全可以说自己被歹徒追逐,马车夫保护了她引开了凶犯,她一人驾着马逃亡,最终和车夫失散了。
但她没想到自己在最后关头还是功亏一篑,但是没关系,她带了那根白色的魔杖。
“我的魔杖呢!”他吼道。
“什么……魔杖?”她大着舌头问,悄悄把那根白色的魔杖抽了出来。
“我的魔杖!”他恨不得把她的脖子扭成好几段!
“我没看到。”她无耻地回答,还有力气笑。
“我要杀了你!”他喃喃地说,打算用手枪解决她。
就在他稍稍松劲打算够手枪的时候,他的余光看到了一汹白色的东西。
晚了!
他听到她轻声念了一句什么,白色的光在那根绪子前端闪烁了起来。
这个情景是多么熟悉!
“一忘皆空?”他气极反笑。
当那道白光射向他的刹那,他猛的折回身探出手想要把那根魔杖折断。
“你以为我中了一忘皆空就会真的把什么都忘掉?”他提高嗓音愤怒地说,“你以为我会变成什么都不懂的低能儿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解决了,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杀我,我就会恢复意识。”
身下的那个女人见到他的举动赶忙想要阻拦他,但她也慢了一步!魔杖没有被折断,但他们的靠的太近,那道光在击中他的同时,从后端分离出一小道微弱的白光,打中了她。
汤姆嘲笑般地哈了一下。“这都是你自找的。”他挖苦地说。
在两人都陷入昏迷前,他听到她说:“我还真希望你变成个什么都不能懂的低能儿。”
傍晚很快来临,一位在科兰加迈特湖泊附近居住的猎户在这天夜里打猎时,意外地在湖边发现了两位年轻男女,他们躺在一起,同时陷入昏迷。青年的衣服上绣着家族徽章,但猎户从来没见过什么贵族,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