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瀚涛等孙大人走了,这才回身去桌上将案卷全都翻了翻,果然全都是些小案子:一个小孩儿过中秋节的时候把隔壁家晒在外面的衣裳用灯笼引燃了,赔的太少邻居不干,告到了衙门……
东城的一个小酒馆丢了一天的收入,怀疑是个吃饭的醉汉偷得,准备把醉汉扭送官府的时候,醉汉力大无穷反而将酒馆的店小二给揍了……
两户大户人家的门厮,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不和,在街上迎面遇上了,于是打了一架,两人都不想叫主家知道,但是其中一个当时怀里揣着一个紫砂茶壶给摔坏了,这茶壶价值十两银子,两个小厮互相说是对方的责任,也来衙门找公道……
常瀚涛翻了翻,将几个涉及松江府的案子挑了出来。虽然涉及松江府,其实也都是些小案子,比方说查一下人口,或者询问当地一件事情,就这么简单,但是因为毕竟还需要去松江府才能知道,可为了这点小事跑一趟松江府又划不来,因此就这样搁置了。
正好常瀚涛这一次去就顺便的把这些案子结了。至于其他的几个,他拿着卷宗走出去,看到了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于是叫道:“老王!”
老王忙过来了,笑着道:“怎么?副指挥使?”他是个比较刻板的人,衙门里也就是他每次都正正经经的叫常瀚涛官称。
常瀚涛将余下的几个案子递给他:“看看罗武他们有没有什么事,没事叫他们去把这几个案子给结了!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就别拖了!”
老王接过来那沓子卷宗,点头:“好嘞!”
常瀚涛把几个卷宗摊开了在桌子上,一样一样的过眼。下午唐经纶来了,就跟着他分析这几宗案子。
唐如霜在家里还在收拾忙活,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又将需要买的东西列了个单子记下来,她也是头一次置办这么多的东西,又是给自己的亲弟弟置办,自然是希望万无一失。
一会儿张氏过来了,看她将厢房的嫁妆收拾的齐齐整整的,不由得失笑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收拾的?你倒是真的不娇气……不过,你嫁妆这么快都花的……快没有了?!”
最后几个字声调都提高了不少,张氏记着头一次见这些嫁妆的时候,还有好多的箱箱柜柜的,这会儿一看空了不少,不由得惊讶。
唐如霜忙笑着道:“那些全都是丝绸缎子什么的,该做衣裳的拿出来做衣裳,用不着的就卖出去……正好也是使银子,如果不使银子的话,留着也就留着了。不过买了那个茶园儿媳妇觉着挺好的,到底是个长久的营生。”
一说这个张氏就点头,相比那些华丽的丝绸缎子,张氏这样的出身,自然是更看中田地庄稼,听唐如霜这样说,张氏深觉自己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像其他的那些闺秀小姐的见识浅,是个很有眼光地!
唐如霜还在继续说着:“这不这几天秋茶下来了,我打算等相公有空了过去看看情况。”
张氏一听就拍腿:“等他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我陪你去!正好看看咱们的宅子,还有那茶园,一季的秋茶我估摸着有大几百两银子呢!这几天我还嘀咕你怎么这么稳得住?原来还在等他呢!行了,我去收拾一下,你也赶紧的收拾一下!”
说着张氏就出去了,根本就没给唐如霜说话的机会。
唐如霜原本开始一听下意识的想反对,她出门没有常瀚涛跟着总觉着不太安全,但是张氏不一样,天天出门串门,一点都没有觉着不安全。
如今婆婆话都说出来了,唐如霜也不能违拗,于是赶紧的换了件出门穿的衣裳,出来的时候把侍墨叫上了。
乔大哥赶车,出了城往他们新买的宅子而来,将近十里的路程,走路也就是半个时辰到了,赶车更快,一刻就到了。
宅子里面声音嘈杂,能听出来敲敲打打、拉锯抬东西的声音,张氏道:“还是先去看看茶园那边吧,从那边回来了再来看看宅子,然后回去。”
唐如霜忙点头,乔大哥在后面殿后,几个人来到了茶园。走近了就能看见茶园中同样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大约有上百人,男的女的腰中挎着一种很小巧的筐子,一双手上下翻飞的在茶树上面摘茶叶,一看全都是非常熟练。
茶园的旁边是几个搭的大棚子,棚子底下就是一些炒茶的物件,很大的锅直接放在地上,同样也有几个人坐在锅前面,双手将锅里的茶叶翻搅个不停,那些茶叶在这些人的手中翻滚,好像要开花了一样。
看到她们几个人过来,马上就有一个原本站在炒茶的人旁边好像监督一样的中年男子过来了,伸手做出挡的架势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是卖茶的地方,从这边过来应该经过了一个小木头屋子,那里头是账房,买茶就去那边找账房先生。”
张氏一听马上就道:“什么买茶,我们是你们的东家!”
那中年男人一愣,呆了呆道:“东家……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氏就继续道:“我们的茶园我们来看看难道还不行?这不是我们花了大一万两银子买的?你们这些人也全都是我们真银白银买的!”
唐如霜素知婆婆也是有些市井妇人的性子的,因此也不计较,转身叫侍墨去把账房叫来。这里的账房就是她庄子上的账房高小民,因为买下这个茶园的时候,秋茶就已经到了快下来的时候了,临时请人是来不及了,之前的账房是人家主家的,跟着一起走了,因此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