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清脆脆的一掌干净利落地掴上了粉颊。
天神教的玄武小屋内,落花捏着香帕,缓缓拭着从唇角淌出来的血迹。她是一个狠心的女子,狠心地抛弃情人,狠心地一次次地去伤害那个被她抛弃的人,难道不该打么?
刚刚的一掌是落花自己印在脸上的,即便是打到出血,也都是她该受的。
飞鸟,你会原谅我么?会不会?
门开了,风儿刮了进来,不算凛冽,也绝对不是温暖。昨晚的被子里还是热的,如今这是她唯一可以抵御寒冷的东西了。她将整个身子缩成一团,靠在床角,双手紧紧地抓住被衾,一直提到下颌,严严实实地覆盖住她白皙的脖颈。
落花很想把头也一齐埋进被子,不过,她刚刚试着埋了一会儿,坚持了不到一刻,便忍不住钻出来喘气。她不喜欢那种窒息的感觉,那仿佛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这会令她联想到那只凶狠的手是她主人的手,她会恐惧、会惊慌。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脱离那只手的禁锢,得到一些喘息,哪怕是一点点稀薄的空气也好。最终,她将头钻了出来,她做到了。
没有被子的遮掩,火辣的面颊直接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落花茫然地看向门口,期盼着门板的开启,有人会来找她。
然而,许久过后,没有人进来,一个人也没有,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存在。
情人——她不仅令飞鸟折翼,更伤透了飞鸟的心,那样一个被她身心俱伤的人怎么还会来找她呢,估计飞鸟心里对她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恨”;主人——这次她虽然成功拿到了伏魔刀,可是却没有对飞鸟下毒,忤逆了吴yin天的旨意,说不定盼来的会是兴师问罪。
还有谁?那个冰冷的教主么?不会,他怎么可能会来……
“咣”地一声,门板忽然敞开,撞上了门后的墙壁。
落花一惊,慌忙踢开被子,拾起床角被她揉皱的衣服,胡乱往肩头一搭,来不及系好衣带,已经被门口的人看定。
背对着门口之人,落花坚持整理好衣裙,然而,越忙越乱,手指不听使唤地在衣带上绕节,却无论如何也系不到一起。
“你作为我的妻子,还怕被我看么?”夜里欢冰冷的开口,连踏入屋中的脚步下也可听到冰晶断裂的声音。
落花手下一滞,任凭衣带zi you垂下,肩头的衣衫因为没有带子的束缚,缓缓滑落下来,露出了半个雪白的香肩。她吐了口气,转身敛襟一福:“落花拜见教主。”
“嗯,你很怕我么?”夜里欢淡淡地看着深深垂首的落花。
“你贵为天下第一魔教教主,做夫人的理应低头服侍。”落花颔首道,她在夜里欢面前本来没有胆怯的必要,今i不敢抬头,完全是因为那脸上……
夜里欢微惊,对于反常的女人他有了些许的好奇。他踱到‘妻子’身前,抬手扯起落花从肩头滑落的衣衫,那只手忽的在瞬间顿住。这一瞬,他明显感到了手下那个美丽的躯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夜里欢眼神一冷,把衣衫提上了女人的肩头,又去拾对方散落在胸前的衣带,手指轻松一转,系上了一个死结。
“啊!”落花低头望着衣带上冰冷僵硬的手指,勒紧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的手指上霍然出现了两道白痕。
失惊地抬头,落花忘记了脸上的伤痕,对上夜里欢冰霜般的眸子时,她在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复杂的神se。然而,夜里欢明明看到了那殷红的指痕和撕裂的嘴角,却没有问上一句。
“落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夜里欢退开一丈,不等落花回答,又道:“你既然投靠了我,就不该再瞒着我做事。”
“我……”落花无从回答,瞒着这个教主做的事又何止一件——他指的是哪件事情?难道是飞鸟的事情?
仿佛有一头小鹿在她的胸口里乱撞,为什么面对夜里欢的质问会无所适从?谎言对于她来说是那么轻而易举,然而,此时她却说不出口。心里一个声音在喉咙间抵触着谎言从她嘴里吐出来,那个声音还告诉她,那个冰人什么都知道,不要妄想瞒过魔教之主任何事情。
夜里欢看到了落花眼神中的闪烁,不屑一顾地向门口走去,“你和飞鸟的事情,希望你能解决好,我也不想参与。另外,那把伏魔刀你要务必还给飞鸟,我不想看到杨教主为了他的兄弟伤心。”
——他竟然知道了!
落花除了吃惊,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感受。她愣在当场,看着那个冰冷的男人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再抬头看她一眼。
风从敞开的门口肆无忌惮地刮了进来,落花的香肩微微抖动,拢拢衣衫,低头看向那个由‘丈夫’亲手打上的死结。
死结!完全没有解开的可能!
这个死结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解开!然而,当那双冰冷的大手扶上她的肩头,为她拉起衣衫之时,落花还是感受到了那只手带给她的温暖。
心底一种莫名的情绪突然腾起,如翻涌不息的云。那是惧怕么?为什么面对他冰冷的眼神,总有闪避和退缩的念头,就如面对着她的主人。难道内心是想臣服了么?不是,应该是想依靠,亦或只想找到些许温暖。
落花的眼眸深深陷入了那个死结中,内心不断地纠结和校正,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不是爱情。
天神教,总殿。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