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清光,那个不堪重负的双肩终于忍不住抽动起来。吴雨燕是个坚强果敢的女人,然而,感情的一再受挫,却令她只想选择逃避。
江武兴恼了一阵,此刻沉静下来,看着心爱的女子为他而哭,又不免心疼起来,“对不起,雨燕。刚才是我太过激动了,言语有失,望你原谅。”
说话间,江武兴伸手去勾吴雨燕的肩头,吴雨燕感受到身后的那阵风,反是错开了一步,“你不必为我感到愧疚,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雨燕的冷言冷语,令江武兴一阵心寒,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没处着落,又缓缓地垂了下来。
冷风中,江武兴暗暗握紧了拳头,却感到指间无力得什么也抓不住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转到吴雨燕身前,耐了耐xing子,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温柔:“好了,不要耍孝子脾气了。我之所以向你自暴身份,是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没有必要向你隐瞒。你倘是要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那么就不应计较彼此的身份,对么?”
雨燕没有应声,默默地低着头,连看也不去看面前的男人。然而,她心中似乎已有了动摇,任江武兴拉起她的手,也没有反抗。
“唉,你的好姐妹琳儿现在不也正追随着杨乐天,并没有嫌弃他是魔人的身份啊。”
“什么?你说琳儿上了魔教找杨乐天?”吴雨燕惊问。但那吃惊的表情只在她眸中一闪而逝,随即镇定下来,突然有种动力,让她紧紧握住了那对温暖的大手。
江武兴点头应了,顺势将雨燕柔软的身子拉过,双臂环上她的细腰。
“雨燕,你我之间的感情本就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何必去在意别人怎么想呢,只有我们开心快乐地在一起,不就行了?”
“武兴,我们真的可以这样,不顾世俗的眼光?”在那对一贯果决的眸中出现了犹豫的神采,江武兴的话的确打动了她。
“当然可以。”江武兴再一次做出了肯定的回来,轻松的口气。
吴雨燕淡淡一笑,也跟着放松下来,靠在江武兴结实的肩膀上,感到是那么的踏实和舒服,只是那一对娥眉越皱越紧,忍不住问:“武兴,始终纸包不尊,假如有那么一天,你愿意为我退出魔教么?”
“退出魔教?”江武兴心间猛地一撞,随即又恢复了节奏均匀的跳动。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然而,他不想再欺骗雨燕,来换取一时的欢愉。
“雨燕,你是知道陆峰就是我的义父,我和其他三位护法本来自小都是孤儿。虽然义父对我们自熊教严厉,把我们训练成为他的杀手,许在外人看来他就没把我们当人看过。不过,若非他把我们几个捡回来抚养c en,我们可能早已饿死荒野了。你明白么?”
“我明白。”吴雨燕突然把武兴抱得更紧,旋即又将他的身子推开,语气变得冰冷,“你走吧。”
江武兴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轻轻叹息一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我会再来找你。”
在苍茫的夜se中,一个身影眨眼消失,她早该料到,有那么如此高强武功的人,怎么会甘愿屈就在她的裙下。他走了,而她只感异常孤单,幸好这黑夜将她的整个身体包裹起来,才得以留住那最后一丝的颜面。
“属下参见青龙护法。”
客栈的屋门被推开,仰面躺在床榻上的人,一滚而起,单膝跪地,行着叩拜之礼。只是这礼行得不端,一跪三摇,若非琳儿在旁搀扶,杨乐天恐已力不可支。
“你刚刚毒发了吧?无须多礼。”江武兴急忙将气虚颤颤的杨乐天搀扶到床上。
“谢谢。”琳儿看在眼里,也极为欣赏青龙的为人,不想高高在上的魔头也会这般平易近人,同为魔教出身,相比那个白虎,确有天渊之别。
不过,魔头就是魔头,江武兴刚扶好杨乐天,转身就问了一句让琳儿心惊的话:“你准备何时动手?”
杨乐天一怔。
“你若想早i拔去天神魔钉,唯有尽快除去诸葛云。”
“我师父他并非泛泛之辈……”杨乐天将一颗慌乱的心压了回去,顿了下道:“不过请青龙护法放心,属下心中已有了盘算。”
青龙在屋内踱了一圈,突地眼珠一转,逼问:“你迟迟未动,是不是不忍心下手?”
“属下不敢。”杨乐天低垂了头,沉声回禀:“属下之所以迟迟未动,只是时机未到。”他眸中凶光飘过,却令江武兴安下心来。
这一i,诸葛云正独自在屋中饮茶。
茶水由淡绿渐渐变得碧莹,白气袅娜中飘散着幽幽茶香。细细品味几口,道不尽的甘醇舒畅,这茶水能洗去一切身心疲倦,却洗不净那缕缕愁思,正所谓茶不醉人,人自醉。
诸葛云他心里是极其想念着他的妻儿,妙龄已逝,眼下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琳儿。“琳儿啊琳儿,你在何处?爹爹若非一念之差,而是随了你去祭拜亡母,该有多好。你怎么还不归来?”
“啪啦”手中的杯盏被打得粉碎,一支亮银se的飞镖笔直地钉在木制的桌面上。
“谁?”诸葛云从恍惚中醒来,抬起头,却不见发镖之人。目光重新锁回那支飞镖,亮银se的镖身,镖尾处挂着一张字条。
诸葛云急忙扯下字条,目不可信地读着每一个字:“琳儿命悬一线,明i午时,西郊十字坡,一命换一命。”
“啊——”
次i正午,诸葛云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