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府,清风岭。
四周群山环绕,绿林丛生,唯有中间一条险峻小路拱垂而上,可谓天然的险峻之地。
此地十里之内荒无人烟,唯有远山之外才有零星有几户人家。
夕阳之下,一匹干瘦老马晃晃悠悠。
马背之上坐着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男子头戴斗笠,身穿黑袍,不时咳嗽几声,明显是受了伤势。
看到河边放羊的老农,男子走了过去。
“老人家,前面可是清风岭?”
“清风岭!”
听到这个名字,几个老农皆是噤若寒蝉。
“小伙子,你要去清风岭?”
“不错!”
“听老朽一句话,这清风岭去不得啊。”
“清风岭乃是岭南匪首张麻子的老巢,据说这张麻子麾下有三千麻匪,各个凶残无比,连官府都奈何不得,往来行商不知道多少人有来无回,尸骨无存啊!”
“对,赶紧回去吧,这清风岭去不得。”
“哦!”
男子抬手摘下斗笠,咧嘴一笑。
“那您看我像麻匪吗?”
“你……”
几名老农皆是身子打颤,面色兢惧的站了起来。
“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多谢几位老先生劝诫,告辞了。”
男子戴上斗笠,勒转马头,在几个老农呆滞的目光中离去。
若是唐鼎在此处,恐怕瞬间便会认出此人正是那法外狂徒张三。
半个时辰之后。
张三骑马出现在清风岭山寨之下。
嗖!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张三脚下。
张三抬眼。
远处箭楼之中,几只利箭正瞄准着他,黑暗之中同样不知道暗藏着多少杀机。
张三翻身下马,缓缓举起双手。
“告诉张麻子,故人来访。”
很快,山寨大门打开。
两名麻匪将张三五花大绑,蒙上眼睛带进山寨之中。
山寨聚义堂,早已聚集了不少麻匪。
那正中虎皮座椅之上,坐着一名身材干瘦的汉子,这汉子身着青衣,长相儒雅,跟周围那一群凶神恶煞的麻匪显得格格不入。
“天王盖地虎!”
看到张三,一名麻匪低喝一声。
“小鸡炖蘑菇。”
“混账,你敢耍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砍成十八段啊。”
那麻匪拔刀便砍。
张三耳尖一动,身子后退。
苍啷!
那钢刀划过衣襟的瞬间,张麻子转身一脚踢出。
“啊……”
麻匪惊叫一声,噗通跪倒在地上。
于此同时,张三手上麻绳不知何时已经被那钢刀划开。
他重重的将那麻匪踩在脚下,抬手扯下蒙眼,看向正中之人。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岭南匪首张麻子,竟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小子,你大胆!”
“找死……”
苍啷,苍啷……
周围麻匪怒目而视,齐齐拔刀刀剑,便要动手。
张麻子眉头微皱,抬手止住众人。
他静静看着张三。
“你是何人?”
“怎么,这才几年不见,便不认得了?”
张三笑了笑,挥刀斩去那窸窣胡茬。
“是你?”
张麻子条件反射起身,旋即又坐了下来,饮了一口清茶。
“你来作甚。”
“找你杀个人。”
“谁?”
“唐鼎!”
啪……
听到这名字的瞬间,张麻子手中茶杯瞬间捏爆。
他摇摇头,起身。
“请回吧,这人杀不了。”
“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事该放下便放下吧,送客。”
“张牧之!”
张三嘶吼一声。
听到这个名字,张麻子身子一颤,止住了脚步。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张三苦笑:“你让我放下,自己放得下吗?那些死去的兄弟又放的下吗?”
“张三,何必呢?”
张麻子回头:“袭击官军,无异于自寻死路,并且唐鼎有孟瑛的第五营护卫,想要杀他难于登天。”
张三静静看着张麻子,缓缓开口。
“二十年前,岭南广平府牧牛村被乱军波及,那些乱军毫无人性,不光全军三百零八口全部死于刀下,甚至连未及髻的黄口小儿都不肯放过,好在关键时刻,王爷帅军出现救下了那几个孩子,并擒下乱军头目让那些孩子亲自斩杀。”
“之后王爷便收留了那些孩子,精心训练,跟谁王爷征战天下,其中一人天资聪颖,战功累累,王爷亲自赐名牧之……”
“够了,不要再说了!”
张麻子打断张三。
“王爷对我等恩重如山,我张麻子虽死难报,但我也不能拿我清风岭数百兄弟的性命去赌。”
“那若是我说吴王宝图就在唐鼎手中呢!”
“什么,吴王宝图?”
听到张三的话,张麻子瞳子一缩。
他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宝藏再多,前提也得有命去拿,这天下大势已定,我想王爷最大的心愿并不是让我们帮他报仇,而是想让我们好好活下去。”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呵呵,张麻子,好一个岭南匪首张麻子啊……哈哈哈哈……”
张三扬天大笑,转身离去。
“三将军!”
“三将军,真的是你,我想死你了!”
就在此时,几名汉子走来,惊喜的抱住了张三。
“老七,十六,你们还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