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营帐之外。
三具尸体被摆放在柴火之上。
五百粮卫站立四周,面色肃穆,风吹的衣襟烈烈作响。
唐鼎攥着火把,目光如铁。
“诸位兄弟,今天是值得铭记的一天。”
“李二,陈柱子,张大头这三名同我们朝夕相伴的兄弟不幸牺牲了。”
“他们虽然死去,但灵魂于我们同在,不管他们因何而死,为何而战,他们都是粮卫的英雄是大明打英雄,他们的名字会被永远记录在粮卫的名册之上,他们的荣誉将供子孙后代瞻仰,他们的功勋将永垂不朽,以后每年的今天,将成为粮卫营的纪念日,我们将一起缅怀这些牺牲的兄弟,诵念他们的名字。”
“诸位兄弟,我唐鼎或许无法保证你们荣华富贵,但我发誓,所有人的功勋和努力,绝不会得到辜负。”
唐鼎说完,躬身上前将几枚铜钱放在三人眼睛之上。
郑奎迈着正步,咬牙低吼。
“粮卫营第一小队李二,永乐九年三月十八入粮卫,五月训练标兵,军帐之中寄有人头十二颗,于永乐九年五月二十二日战死安南,享年二十二岁,他的名字将列于粮卫金册之上,他的家人将得到抚恤和赡养。”
“粮卫营第一小队陈柱子……”
郑奎大声念着三人的功绩,将准备好的抚恤金交于军需官手中。
看着眼前的尸首,唐鼎拳头紧攥。
来安南之前,他便明白,这些兄弟肯定有回不去的,却没想到粮卫的第一次牺牲竟然是这种形式。
“王略,这笔账,咱们早晚会算的。”
“兄弟们,让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唐鼎言罢,将火炬扔出。
轰的一声,火焰迎风而起,滋滋作响。
“鸣枪,敬礼!”
“砰砰砰……”
一众粮卫齐齐鸣枪敬礼,腰板拔这倍直。
夜色之中,那熟悉的面孔在火光之中逐渐化为灰烬,随风而逝。
五百粮卫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面露悲悯之情。
“我死去的那一天,若是有大家如此为我送行,便是黄泉路上也不孤独了。”
“来安南之前,我还害怕战死了之后,家中老人无人赡养,没想到给的抚恤金这么多,那老子还怕了屁。”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为了名,是为了证明自己,终有一天我陈报国的名字一定会响彻天下……”
“礼毕,收队!”
众粮卫迈着整齐的队列,缓缓回营而去。
大营之外,两道人影早已经等候多时。
沈炼抱着刀面无表情。
孟瑛背着手,焦灼的走来走去。
“唐废柴……”
看到唐鼎,两人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还没睡觉?”
“睡觉?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个屁啊!”
孟瑛一脸凝重:“明天去河对岸探路,本将军跟你一起去。”
“啊?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啊。”
唐鼎摸了摸鼻子,看向沈炼。
“你也是?”
沈炼点头:“嗯!”
看到两人那担忧的神情,唐鼎不由心中一暖。
“笑,你还笑,你知不知道这可是要命的活计,一不小心就挂了。”
“那你们还跟我一起去。”
“我……”
孟瑛傲娇仰脖:“你现在是我上司,我孟瑛的上司要是挂了,传出去让本将军颜面何存。”
沈炼面无表情:“兄弟。”
唐鼎嫣然一笑。
“行了,知道你们关心我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放心,我唐鼎哪有那么容易死。”
“画地图而已,谁说非要过河了?”
“啊?不过河?你怎么画?”
唐鼎邪魅一笑。
“我有千里眼。”
……
“一二一,一二一!”
太阳还未升起,一阵嘹亮的号子声已经响彻军营。
当啷……
张辅一脚踢翻尿盆,条件反射的抓住了枕下宝剑。
“敌……敌袭……”
“将军,不是敌袭,是粮卫的人在训练。”
“什么,训练,这才卯时不到好不好?”
张辅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唐先生又搞什么,跟我出去看看。”
“是!”
张辅穿戴整齐走出大帐。
校场之外早已经站了五六道被粮卫吵醒围观的身影,沐晟和唐云赫然在列。
“沐老将军,早啊!”
“张将军,早啊!”
“嘿嘿,没他们粮卫早,没想到咱们老哥几个竟然被一群新兵崽子们比过去了。”
张辅笑了笑抬眼看去。
营帐之外,五百粮卫正围着大营整齐奔跑,即便穿着短衫,也已经是挥汗如雨。
但那队伍却是依旧整齐划一,精神头十足,丝毫不显疲惫之色。
“这些粮卫的身体素质竟然如此之强?”
“怪不得粮卫能以少胜多斩杀近千麻匪,此等战斗素质,恐怕已经不输我等手下精锐了吧。”
“不错,不亏是唐先生啊,文武双全。”
“嗯,唐公的确是天生大才……”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频道,却聊的津津有味。
再粮卫绕着大营跑了三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结束了吗?时间还早,正好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
张辅刚想离开。
郑奎扯着脖子嘶吼一声。
“热身结束,正式训练开始。”
“列队,列队……”
咔咔咔!
瞬间五百粮卫再次列队,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