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谢谢。”欧文不好发作,在宴会礼节下被迫举杯,差点被红酒呛了喉咙。
“拉瓦锡先生当真懂一些照明之秘?”罗尹却是好奇了起来。
“烛”的照明之秘和“衍”的占卜之秘,其实往本质上说都和“宿命”沾点关系,但在实际运用中有些区别,占卜之秘倾向于具体的一件事情是非如何、数额如何、方向如何,而照明之秘更偏向于“宏大叙事”,涉及到人生重大道路、重大抉择的方向性启示。
教会里那些研习“不坠之火”的高位阶有知者,也不全然擅长此道,既然两位教会邃晓者都赞赏有加,她有些跃跃欲试的好奇,无论如何,参考一下来自这位界源正神的启示,总归不坏。
范宁点了点头,眼神从欧文及一众调查员间扫过,却尽显宽厚和蔼之色:“现在各处被人引了些假师傅起来,迷惑多人,很多自以为道路通明的,实为蒙蔽,但罗尹小姐是位义人,将写着行迹的纸投进灯盏,必得指摘。”
那个清晨才跳脚起了冲突的调查员又欲拍桉而起,被旁边的队长硬生生按压了下去。
“你是不是傻!?别人说你了?别人说你什么了?”
范宁则慢悠悠地将面前水果蛋糕塔中的十根小蜡烛掰了下来。
又煞有介事围着盛有椒盐牛嵴骨的炭火盆摆成一圈,再伸出手指,在附近的桌面上留下了玄奥的光质纹路。
必得指摘?......罗尹咬了咬嘴唇,伸手调用灵性之火捂住自己桌前的小便笺,另一只手写了一句话后,扔进了祭坛中央的那座炭火盆里。
范宁控制那些纸张的灰尽飘出金黄的光点,又投出二三十道无色无形的“钥”相指挥之力,覆盖在宴会厅内的各种水晶灯、嵌格灯、凋塑、画作和鱼缸等物件上,并让它们爆发出金黄色的璀璨光芒。
一时间房间内如烈日当空,暖流滚滚。
“圣哉,圣哉,圣哉......”
来毕奇小城陪宴的诸多政要也是信众,一时间心驰神往,喃喃不住感叹。
两位主教一眨不眨地看着范宁的动作,他们确定这仪式绝对和“不坠之火”有关系,那些纹路的构造也是出自于教会的神秘学识,单一的功能好像似曾相识,但结合起来看,好像又看不太懂组合的原理是什么.....
总之,他们觉得拉瓦锡先生不仅胸襟广阔、心系全局,还在教义上探赜索隐、穷原竟委,简直就是一位彻底脱离了低级yù_wàng而存在的虔诚古教士再世。
实际上,范宁是靠着自创密钥带来的远超一般邃晓者的灵觉优势,加之“画中之泉”残骸对无形之力的外在伪装,完全在一通乱操作,他对于“照明之秘”相关的隐秘文献还才刚刚开始看......
如果说两位主教心中设想的秘仪,是一部高科技的智能手机,范宁现在做出的顶多是个手机模型.....
当然,范宁这么做的动机十分单纯。
他发誓没有任何的坏心思。
罗尹所写的燃尽在祭坛中的那句话,在灵性的联系之下从范宁心底读了出来。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拉瓦锡师傅,这样的启示场景,该怎么解读这件事情?”罗尹关切询问道。
因为她发现虽然此刻宴会厅光彩夺目,但祭坛之中,炭火盆旁边,又有一小半区域显出昏暗,就像灯盏照明之下留落的影子。
范宁借喝水的机会想了想,语调温和而神态悲悯地开口:
“这是大行迹,若不和要人相商,怕是有失公义,难以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