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你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是不是王,天下都要称臣!而强大的力量,就是可以跳过那些无谓的步骤,直取最终的果实!帝君不过虚无事,力量方为真实王!我若一力可压天,何需皇权寿永昌。天下虽非在我家,我却逍遥天地广!管天管地管个屁,我行我素我猖狂!”
一番话说的言辞凿凿,气势恢宏,霸气尽显,何止侧漏?
沈胜男也怔然了。
她完全没想到,卓君彦竟然会这么回答。
此言荒谬!
此言狂傲!
此言有理!
只是要支撑这般狂傲的,是绝对碾压天下的力量!
她道:“你不贪财,不恋色,不好权,不重名。追求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道卓君彦与宁水漫之事,只当卓君彦至今依然素食。
听到这话,卓君彦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好?我也是人,我凭什么不好?只不过……”
他顿了顿,摇头道:
“我要的财,不是此间凡俗财;我要的名,也非是人间伪善名;我要的权,更非那权衡利弊做取舍,长袖善舞弄人心,百姓之名集众势,成王之后掠万民的权……至于色,也未必不好。只是伤了心,惧了情,遇到的又都是好姑娘……所以不可恋,不敢爱,故不动心。所谓不近色,终也只是畏了怕了,而非不好。正所谓儿女情长,便难免英雄气短。我这气,不可短!短了,便说不得也要断了!我或许该死,但至少不寻死,不想死,自不容犹豫彷徨,更不许缠绵床第!或许有朝一日,我大权在握,武功无敌,狂妄自傲,自信爆棚,那时便醉生梦死亦所难免!所以你莫要高抬我,那是注定要让你们失望的。”
“原来是这样么?”沈胜男喃喃:“可你现在总还要有追求的。”
卓君彦那凛冽的气势收回,唏嘘一声,语气转柔:“是啊,总要有所追求的。我自己有时候也在问这个问题,我现在到底为何而战?最初的时候,也只是发泄,只是无畏。但后来,我在追寻……追寻某个真相……可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真相,我又将追求什么?”
说着他低笑起来:“王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们是需要信仰的。有了一个王,就有了追求的目标。而有趣的是,君威商行的人,已经有了他们追寻的对象,作为这个被追寻对象的我,却没有自己的方向,这真是太讽刺了。”
说着,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轻声道:“我现在只有暂时的目标,没有长远的目标。也许某一天,我会确定自己的目标。到那时,我会告诉你们。而是否追随我走下去,也取决于你们。”
听着卓君彦的话,沈胜男突然有些明白了。
眼前的男人,看似一切智珠在握,一切胸有成竹,但实际也有自己的苦恼,自己的无奈。
只是他不会与人分享。
因为他是主公!
他有苦,不可说;有泪,不可弹;有悲,不可诉;有痛,不可声。
他必须把一切都埋在心底,只展现最刚强的一面给大家看。
因为唯有如此,大家才能信服,才能誓死忠诚!
没有人会愿意跟随一个软弱的主公的。
跋扈都比软弱强!
直到此刻,卓君彦才终于说出那么一点心声。
卓君彦看着她,道:“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说这个吗?”
沈胜男茫然摇头。
卓君彦道:“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太有主见了。你这样的人,很不好用。不好用的人,要么不用,要么就做一做思想工作!”
沈胜男面色微微一红:“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
“我一直逆着你,你很讨厌我吧?”
“是。”
“而你也不是一个可以容忍别人总是忤逆的人。”
“自然。”
“你也不觊觎我的身子。”
“没兴趣。”
“那是什么让你如此容忍我?”
听到这问题,卓君彦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辄止,面色骤郁。
卓君彦的声音低沉下来。
他喃喃道:“当年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我的一个好兄弟告诉我,这是错误的,多半不会有好结果。我很生气,和他吵了一架……”
“后来她害了你,你杀了她。”
卓君彦叹息:“未央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他看看沈胜男:“我不喜欢你总是与我作对,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对的。”
“你当然不是什么都对,你虽不滥杀无辜,却也杀性太重!”
“我指的不是杀人。”卓君彦微笑:“人生有时需要一些逆耳忠言,但是跟随你的人,要么畏你权,要么贪你财,难得几人真心话。有个犟种……挺好的。偶尔听听反调,亦可少犯错误。”
“你没听过我的。”
“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让我听进去的资格和能力。你有那份不畏强权的心,却无那为我分忧的智。到目前为止,你除了给我找麻烦,让我不痛快,还没有什么更出色的表现。所以,现在的我,真的是在忍你!然:我需要你这样的人,世界也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只是现在还会犯糊涂,纵有正义之心,却无正义之能。需知菩萨心肠,也要雷霆手段。坏人固然是诡计多端的,想做个好人,却得更擅诡计,否则如何和他们斗?更要有牺牲,否则又怎么斗的赢?做事,终没有意气用事的道理!以后好好学着吧,我会教你一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