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中年道姑,一张脸上满是怨毒,眼睛一直死死看着陈朝,浑身的杀气不加掩饰,让这春日又多了几分肃杀的感觉。
眼前道姑不是旁人,正是当初陈朝所杀的几个炼气士之中的郭溪的师父,也是被陈朝在刑部大堂上气得吐血的那位。
陈朝看着眼前的中年道姑,也颇有些感触,他真正意义上的和方外修士交手,便是眼前这个中年道姑,虽然当初在天青县一战的时候,他几乎都在疲于奔命,但至少也是成功拖延时间,等来了宋敛,从而在这个中年道姑手下活了下来。
当初轰动神都的一桩案子,最后以陈朝无罪结束,这位中年道姑跟着其余几位修士离开神都,已经过去一两年了,原本陈朝还以为这个中年道姑早就回到自己山门中苦修了,但哪里想得到,这么久了,她居然一直都藏在神都外,等着机会要杀自己。
之前陈朝那一次离开神都的时候,陈朝便以为会遇上她,可是并没有,反倒是在一年后的今天,在他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再次遇到了这个道姑。
握住刀柄,陈朝感受着这个道姑的气息,发现和当初并没有太大区别,心中稍定,但仍旧以心声对谢南渡说道“一会儿我拖住她,你返回神都搬救兵?”
谢南渡同样以心声问道“你没把握杀了她?”
陈朝轻声道“老婆娘这么蠢的人,应该是没有隐藏境界,但毕竟隔着一个境界,我要杀她只有三分把握。”
中年道姑是彼岸境界,而陈朝尚在苦海境,虽然陈朝手段颇多,这些日子又接连得到了两位绝世武夫的指点,战力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毕竟是隔着一个境界,若说是有十成把握,也说不上,况且若是这老婆娘当真不管不顾,自己或许能够抗得下,但身旁的谢南渡,只怕会有些麻烦。
谢南渡淡然道“加上我,能有五分吗?”
还没等到陈朝说话,谢南渡便轻声道“我已到神藏上境。”
这些日子的苦修,加上有着柳半壁那个剑仙的倾心相传,谢南渡的剑道境界走得
极快,已经在去年冬天看到了神藏境界的门槛,光是这个境界便已经让陈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但其实过年关之时,谢南渡也顺便踏足了神藏境界,这些日子她更是一点点往前,早就已经快走到神藏尽头了。
天底下有些天才便是如此,明明后发,却总能先至。
谢南渡开始正式修行的时间要比这一代的诸多天才修士都要晚很多,但若是因为这个原因便以为这位天才少女赶不上这些年轻天才的脚步,便真是有些小瞧她了。
陈朝有些意外,微微点头之后,便笑着看向那个一直没有动作的中年道姑,问道“老婆娘等了这么久,要是这次没能杀了我,会不会被再次气得吐血?”
中年道姑面完了?”
陈朝眯了眯眼,忽然问道“你和我的恩怨,能不能放过我的朋友?”
中年道姑冷笑一声,“我等会儿会先杀这个小姑娘,让你也知道至亲之人离去的痛苦。”
陈朝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话音未落,他已经往前跨过一大步,与此同时,腰间断刀已经瞬间出鞘,一道清亮的刀光出现在天地间。
中年道姑冷哼一声,大袖一卷,一阵浩荡气机瞬间从衣袖之中涌出,与此同时,中年道姑躲过那狠辣的一刀,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把拂尘。
随着拂尘的重重挥下,无数条丝絮在陈朝的眼前散开,瞬间将整个天幕遮挡,那无数的丝絮如同漫天的触手,都朝着陈朝身上抓去,陈朝面无表情,手中断刀划过,刀锋瞬间和最先来到眼前的丝絮相撞,早就被证明过不逊色天底下任何飞剑的断刀在顷刻间便斩断无数丝絮,只是那些丝絮断裂之后,并未就此坠落下去,而是化作无数根钢针以极为快速的姿态朝着陈朝身上的无数窍穴而去,几乎每一根,都是冲着陈朝的要害
去的。
陈朝正想要抽刀往后而去,可瞬间无数根丝絮就缠绕上了刀锋,陈朝深吸一口气,浑身上下的气机灌注在手臂之间,在一瞬间便迸发出千万钧之力,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将那些丝絮拉得无比笔直,最先接触刀锋的那些丝絮在这个时候已经纷纷断开,只是丝絮太多,一层接着一层,不管如何,都无法在顷刻间彻底将其斩断。
那些如同钢针一般的断裂丝絮此刻已经撞上陈朝身躯,中年道姑眯起眼睛,然后抬眼看向另外一侧的谢南渡。
这位谢氏才女,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傻了一般,无动于衷。
无数钢针同时撞向陈朝的无数关键窍穴,这是一种极为狠辣的法子,若是这些窍穴被那些钢针钉入,陈朝注定便是一死,而且在死之前,他也必然会经受巨大的痛苦。
只是下一刻,让中年道姑倍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如同钢针一样的丝絮的确撞上了陈朝的无数窍穴,但却没有能深入其中,陈朝浑身气机流动,而后浑身一震,竟然将那些丝絮硬生生弹飞出去。
无数丝絮最后撞上无数棵枫树,深入树干之中,更有些直接将其穿透了。
中年道姑正要有所动作,那牵制着陈朝的丝絮在这一刻也纷纷断裂开来,陈朝没有停留,重重在前跨出一步,整个人一跃而起,然后便是重重一刀斩下。
中年道姑虽然在之前一击之中没有如同她意料之中地将陈朝折磨得生不如死,但她仍旧没有慌乱,面对这个曾经在天青县看着她便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