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观主,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但实际上却重若泰山。
这可是道门的领袖,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方外的领袖。
如今的痴心观观主虽说不是当初的无恙真人,而是寅历真人,或许不如无恙真人那样强大,可怎么也是忘忧尽头的道门大真人,怎么看也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况且这样的身份,要是被他们杀了,方外会怎么想?
郁希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陈朝,“你最好没疯。”
陈朝看着郁希夷笑道:“你看我是像疯了的人吗?”
郁希夷仰着头,摇了摇头,喃喃道:“你没疯,那就是老子出现幻觉了,看起来是起猛了,还得回去再睡会儿。”
说完这句话,郁希夷起身就要走,陈朝就坐在原地没有理会他,而是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郁希夷站起身片刻又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陈朝,说道:“就凭你和我,能杀了他?”
两人都是忘忧境,都是当世一流的强者,但遇上像是寅历真人这样的道门大真人,说要杀人还真没这个本事。
陈朝喝了口茶,不言不语。
郁希夷烦躁道:“给拿两坛酒。”
那边的于清风听着这话,歪过头来看着这边,有些询问地看向自家师父。
陈朝微笑道:“没听见啊,给郁大剑仙拿两坛酒。”
于清风哦了一声,很快便和贺良两人一人搬来一坛酒。
打开之后,郁希夷抱着一坛酒,仰头就是喝。
陈朝看着这一幕,笑着看向于清风,说道:“再去搬一坛酒来。”
于清风点点头,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反正自家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用不着问,好好听着就是了。
喝了一大口酒的郁希夷放下酒坛子,看向陈朝,说道:“准备怎么杀?”
陈朝笑道:“用刀用剑就杀了,很难吗?”
郁希夷听着这话,扭头看向那边,喊道:“那个谁,给拿点花生米过来,你们师父还没喝酒就醉了。”
贺良听得一头雾水,啥啊?没喝酒也能醉吗?
于清风则是捂着嘴,这位剑仙也实在是太好笑了些。
陈朝看了郁希夷一眼,这才正色道:“寅历虽然坐上了痴心观观主的位子,但观里可没几个人服他,坐不稳的,不过我要杀他,是因为这老牛鼻子道士曾经主使魏氏淹了半座渭州,不知道害了多
少大梁百姓。”
郁希夷蹙眉道:“是天监十一年的那场大水?”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郁希夷去剑气山取了百年一剑野草,渭州则是发生了一场大水。
郁希夷虽然是方外的修士,但也多少听闻过。
“这样一说,倒是有理由杀他,不过哪里有这么好杀?你打算让北边的那位大将军回来?还是说动了书院院长?”
大梁朝如今真正能说得上顶尖强者的,大概就这两人,书院院长成圣多年,虽然一直没有怎么出过手,但怎么来看,战力都不会太低。
至于那位如今的北境大将军,在大梁皇帝不知所踪之后,现在稳稳地是大梁朝的第一武夫,甚至是世间第一武夫。
陈朝摇头道:“院长不可能出手,毕竟身份不同,至于大将军,即便如今漠北成了禁区,我也不敢让他南下,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那你杀个屁!”
郁希夷冷哼一声,“就凭着我和你两个人?咱俩是忘忧不假,但是咱俩加一起,能让他什么狗日的痴心观主受点伤吗?”
陈朝笑骂道:“你他娘的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吗?”
郁希夷面无表情,然后朝着眼前的陈朝竖起中指
陈朝哈哈大笑。
“说真的,若是没有一个忘忧尽头助阵,咱俩想要杀他,不是有些过于自信了?”
郁希夷虽然是剑修,一身傲骨,但有些事情能不能做成,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哪里是说行就行的。
哪怕他和陈朝,都不是当世一般的忘忧境,做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胜算?
陈朝笑道:“那你觉得咱们要做成这件事,还得需要些什么?”
听着这话,郁希夷认真思考了很久,才给出了答案,说道:“至少还需要一人,而且绝不能是普通忘忧,怎么也得是和咱们差不多的水平,不过这样的人你他娘的上哪里找?大梁有这样的人吗?大梁没有,让老子去剑宗找?你还以为真有人敢和咱们一样蹚这趟浑水?”
陈朝不以为意,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才说道:“你既然点头了,事情就能成了。”
郁希夷懒得理会陈朝,而是看向一
侧的竹楼,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去搞些剑气山的青竹来给自己修建一座,毕竟是要在这神都住好些年的事情。
陈朝也没急着说话,只是又夹起几颗于清风刚端过来不久的花生米,这会儿是真吃上花生米了。
片刻之后,陈朝这才笑道:“其实呢,想要杀他的人,肯定不止咱们两个,痴心观里也有人想杀他。”
郁希夷挑眉道:“你说什么屁话?”
寅历真人虽然在痴心观里和之前的无恙真人的威望比不上,但怎么看痴心观里都不会有人对他生出杀心。
陈朝也不解释,只是指了指桌上的另外一坛酒,笑着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
……
神都外,晴空万里。
一个年轻道士来到城门处,看着那早已经风干,但仍旧悬挂在城门处的两颗人头,站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