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修士的相聚北行,在很多时候,成为了现如今的罕见却又常见的风景。
但就在无数修士朝着北境涌去的时候,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黑衫男子则是朝着溪山一路急行,在距离溪山还有两百余里的时候,他才进入了一座县城,在城门处不远的当铺前停步,没有犹豫,便走了进去。
当铺的伙计是个年轻人,生得有些清秀,看到这个黑衫男子后,好奇询问道“客人要当些什么东西?”
黑衫男子伸出手从腰间扯出一块腰牌,放在柜台上。
那年轻伙计看了一眼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但很快便平复心情,轻声道“客人稍等。”
他转过身朝着里屋走去,没过多久,里屋那边就走出来一个中年人,他使了个眼神,便有人关上了当铺的门,在上面挂起了打烊的牌子。
中年掌柜的等到关门之后,才躬身行礼,“属下见过镇守使大人。”
陈朝伸手拿回那块百川阁的牌子,重新悬挂在腰间,开门见山道“告诉我溪山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
大梁朝设立百川阁,起初的目的是为了应对方外修士派人潜入大梁,主要干得就是秘密探查大梁朝内部的鬼,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百川阁就不止只是查鬼了,他们也会派遣出无数的人员去潜入各大宗门,好及时掌握各大宗门的动向,免得在应对起来手足无措。
不过有几座宗门,因为很多原因,大梁朝是没有派遣人员进入其中的。
这其中,就包括万天宫。
不过百川阁虽然没有派人潜入万天宫,但在溪山周围,倒也安排了人员进行常规观察。
中年人听着陈朝这么问,又想着是这位镇守使大人亲至此处,就知道事情这肯定没这么简单,于是很快说道“溪山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多,头一桩是某日溪山上好似万物复苏,眨眼之间,草木便无比茂盛,但这些方外修士,道法玄妙,好似也并非什么异常,所以便没有往上报去。”
陈朝点点头,问道“说朱夏。”
中年人一怔,倒也没有如何疑问,很快便说道“那位万天宫圣女上一次出现在山下的小镇上,是半年前的事情,那里有家她喜欢吃的果脯铺子,按着她以往的频率,几乎天就要出现一次,后来大人上了溪山一次之后,就只变成一两月一次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中年人忍不住看了陈朝一眼,这里面有些什么事情,他虽然不清楚,但毕竟是干这行的,其实说猜也能猜到几分。
“后来那圣女再下山的时候,很多时候都郁郁寡欢……”
中年人想着这大概应该就是伤心的缘故?
陈朝却没有闲心扯这些,而是转而问道“那日异常后,朱夏有没有再下过山?”
中年人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作为本地百川阁的负责人,几乎不止是他
,还有别的负责人都几乎有一个共同的能力,就是能对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都把他记在心里,以至于上司问起,而可以对答如流。
当然,这平日里肯定是也有记录的。
陈朝继续问道“那溪山最近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比如有没有人急匆匆逃离,有人逃离的时候,有没有人追杀。”
中年人想了想,忽然说道“有,数日前,有两道虹光掠过天际,朝着远处急速离开,但天黑的时候,我们的人看到有个道士跟着一支商队往神都方向去了。”
陈朝微微眯眼,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在神都的时候,那道人刚开口,陈朝就觉得事情紧急不能停留,所以很快就离去,但实际上在路途上的时候,陈朝转念一想,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了,应当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的,做事情不能冒失,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停留。
不过仔细想想,之前的急躁,大概是因为出事的人是朱夏。
虽说陈朝已经明确拒绝过朱夏,但是对于朱夏这个丫头,陈朝的情绪还是复杂的,他在很多时候,都是将朱夏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对待的,所以一时间有些急躁也说得过去。
“有什么法子能让本官进入溪山而不被人知晓?”
陈朝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神情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中年人感到浑身一震。
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的事情,却一直没能有升迁的机会,是因为没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可也是没有什么机会做出大事,因为万天宫,本就一直以来和大梁交好,可这次不同了,镇守使大人要是提出的要求他们能办好了,就能在自己的功劳簿上添上一笔,之后升迁,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中年人仔细想了想之后,谨慎开口提议道“溪山上的那些道人修行的是太平道,所以这些年还是比较随意,斋饭虽然说是他们自己在做,但是送菜的,却还是山下的百姓。”
……
……
溪山常年都有雾,尤其是早上的时候,雾气很浓,寻常人往往只能看到几步之外的景象,挑菜的菜农因此走得很慢。
领头的菜农叫张川,已经负责给溪山送菜十年,这十年来一直谨小慎微,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但今天他挑菜上山的时候,一直有些担心。
身后戴着斗笠的年轻男子小声提醒道“呼吸调整,和往常一样,不要出什么纰漏,不然事情很麻烦。”
张川欲哭无泪,虽说不知道这个人要混进溪山做什么,但是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