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陆续走出会议室时,报社下班的时间也刚好到了。
江山同志直接向大门外走了过去。
这一会,二哥江河正站在广告墙前挥洒的汗水。
“二哥,我来了,”笑呵呵的江山,手里拿着一把从传达室顺出来的大蒲扇。
“下班了?”
“刚到点。”江山使劲给老二扇着风:“用不用我去给你买瓶冰汽水?”
“用不着,”江河正给墙上的长颈鹿织着红围巾:“你哥没那么娇贵。”
“注意,”江山停下了手里的蒲扇:“注意描出毛线围巾的纹路,壁画越大、细节也会跟着放大。”
“嗯,”江河立刻瞪大了双眼:“它这条围巾,我都画了两小时了,比咱妈织得还费劲。”
“就凭这手上功夫,一会得让江总编给你加钱。”
“一会记得提啊。”
老三重新摇起了蒲扇:“放心,一会看我的!”
“呦,这不是那谁嘛?”
身后忽然蹿出一句尖锐的声音,惊得江山赶紧回头。
“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三楼吕晓的对象嘛!”
这话一出,不仅是江山,连江河也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转身一看,原来是两位大妈。
大妈们狭着眼,大大方方的上下打量满身油彩的江河同志。
眼里,掩饰不住的瞧不上。
江河同志就这么冷眼瞧着对方。
十多秒的功夫后,几次三番鼓起勇气想问个底朝天的大妈,终究还是决定先走为妙。
“平日里瞧小吕那样,我还以为能挑到什么了不起的对象呢,原来就是个粉刷匠。”
“这也不奇怪,她就算条件再好,毕竟年龄在那摆着呢。”
“我跟你讲啊……”
随着渐渐拉远的距离,始终竖着耳朵的俩兄弟终于恢复了不断前倾的身姿。
江河紧皱着眉头:“那老娘们最后说什么了?”
江山放下了招在耳朵边的蒲扇,继续摇了起来:“太远了,我也没听清。”
话还没说完,慢慢悠悠的江海,从报社的大门里走来出来。
与两位大妈擦身而过时,原本轻快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随后转头看了大妈两眼,又快步向广告墙这走了过来。
“刚刚那两位老太太是谁啊?”
江海看着老二问道:“她们嘴里的吕晓是弟媳吗?”
“你听见她俩说啥了?”江河赶紧问道。
“说是吕晓什么彩礼都不要,才把自己给嫁了出去。”
老大的话音刚落,江河的目光就沉了下去。
心里对小晓那个疼啊,连呼吸都明显加重了几拍。
很快,他又继续拿起了画笔。
这一次,落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停顿。
没一会的功夫,长颈鹿的脖子上,就已经被围巾裹的密不透风了。
嚯,一旁的江山吭都不敢吭一声。
但,这一会才回过味来的他,却又不得不开口:
“那个……二哥啊,我刚刚才想起来,咱们这幅画是给幸福可乐画得广告,好像这毛线围巾有点不合适啊!”
“嗯?”江河的画笔一顿:“嗯,等干了后我来改!”
和之前一样,二哥对江山的要求从没有半分犹豫。
“那个……大哥,”江山吞吞吐吐的偏过头。
“我明白,”江海果断点头:“加钱,大热天的搞创作,必须付双倍工资。”
“哎,”江山的蒲扇立刻转换了方向:“要不说这总编的位子只能由你来坐嘛!”
第二日,黄道吉日!
江家的兄妹四人,各个穿戴的齐齐整整。
小院里,李若诚与老伴李怀英,捯饬的比他们还要正式。
刚出门的江山看得双眼一亮:“乖乖,李姨今天穿裙子了。”
“我本来还想穿旗袍来着,”李怀英瞟了眼身旁的老伴:“你李叔死活拦着不让。”
“旗袍好啊!”
李若诚白了眼江山:“你别跟着瞎起哄,不然,她真敢穿。”
“呵呵,”江山笑了:“其实李姨这身已经够灵的了。”
“是吗?”
“那是,都可以直接去接见西哈努可了。”
“嘁!”
“车已经来了,”老大江海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咱们赶紧搬东西上车!”
在电视台和工商局的共同帮助下,这一会的51号小院外,已经停上了两辆小汽车。
当江山抱着一只大纸箱跨出院门时,红星日化厂的小货车也赶到了。
“来来来,”袁解放立刻接了过去:“交给我就行。”
“辛苦了解放叔,”江山招呼道:“大热天还让你跟着跑一趟。”
“我乐意啊,”袁解放笑道:“多喜庆的事,别人想凑还凑不上呢!”
说话间,江河与江海也抬着一只缝纫机的纸箱走了出来。
“师傅们辛苦了,”
按照后世带来的习惯,江山同志正给司机师傅们挨着个的送去两包红中-华。
随后,三位司机师傅主动承担起了搬送物品的任务。
二十分钟后,三辆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距离花园小区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坐在后排的江河同志,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老二,”与他同乘一辆车的江海,提醒道:“一会你千万别太紧张。”
小妹江川也赶紧关心道:“二哥,你没事吧?”
又一个深呼吸后,江河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