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影见首不见尾,蜿蜒如山脉,吐声之时,大风骤起,千里同声,仿佛那风雨再来。
其形若虚若实,龙躯擦过山峦之时,不见碰撞,但之前的时光倒流又是做不得假,让人分辨不清眼前之存在,到底是真身,还是幻象。
大尊甫一现身,就让众人为之凛然警戒,不敢冒进,不愧为至强者之名。
就是这话一开口,众人就知道,这位又是想搞事情了。
说文雅点,就是想搅风搅雨,说粗俗点,那便是又想当搅屎棍了。
哪怕知道骂他搅屎棍就相当于骂自己,毕竟他是搅屎棍,自己又是啥,但此时大部分人心中还是下意识地闪过这三字。
“大尊可是有何见解?”
天璇淡淡道:“有话还请直说。”
她现在一见到这大尊,就想起自己和姜离先前着了道的境遇,若非是此人,她也不会被迫强行演化娲皇之相,最终荒唐地和姜离······
天璇很是主观地掠过了自己强行演化之前就做好的心理准备。
真要是不愿,她也还是有办法脱身的,只是代价会更大,并且不会因祸得福,实力长进而已。
所以,大尊又背一锅。
对于天璇这漠然语气,大尊似是毫不在意,闻声之后,他呵呵轻笑,随着那狂风,徐徐开口道:“不妨由本座来给各位一点建议吧,双方也无需勾心斗角了,光明正大地战过,由胜者来处置金堤,岂不简单明了?”
“好提议!”天璇赞同道,“不如大尊现在便充当仲裁者,见证我等之胜负,如此岂不美哉?”
光明正大地战一场?
他们之前不就是光明正大地要围杀无支祁吗?
若非大尊在关键时刻出手,现在说不定战果都出现了。
“正是如此,为表公平,贫道便不出手了,就在下面站着,旁观几位大战。”申侯骑着老虎落到远方山峰上,远远地喊道。
不出手,只动嘴,关键时刻一声“道友请留步”,谁听谁知道。
大尊闻言,也是从善如流,笑道:“也行,只要诸位不介意本座给无支祁倒流宙光即可。”
“另外,公孙家主可知,姜氏的主家重返神州,还带来了盟友,此时龙宫之人已是上陆,大周两面应敌,怕是没法抽出多余的战力来支援梁州啊。”
何止是没法抽出,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不利境地,便是对付了无支祁,也还有太平教在后,梁州情况很难在短时间内平定。
天璇本打算是在这里胶着之时抽调人手,召集诸王一同围攻太平教,可现在姜氏主家和龙宫进入神州,情况大变,旧有的计划已是难以实施了。
诸王固守各州都来不及,别说剿灭太平教了。
“所以,还是听听本座的吧。”
大尊一言说动局势之后,接着说道:“金堤三道,一道一胜负,若守堤一方胜,则金堤保留;反之,若无支祁一方胜,则摧毁金堤。”
龙躯舒展,一股惊心动魄的气息逐渐散发开来,“本座亲自出手,便是禹王道果,也阻止不了本座,就算其余几位齐来,也奈何不了本座。”
大尊应该是最不怕被围攻的三品了,他有洛书河图在手,又具备宙光神通,几乎没人能杀得了他。
就算是想要晋升,他人也最多只能阻止,没法用生命来威胁他。
至于对付大尊的手下······
虽然是妖神教之主,但大尊实际上是个光脚的,完全不怕教徒被杀,所以当初他毫无顾忌地对天子下手,一点都不见遮掩。
他要是一心摧毁金堤,便是其余至强者来了,也挡不住。
“本座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一颗模糊不清的巨大头颅低头看向无支祁,和善地问道:“好友,你赞成还是反对?”
“哼!你以为本神会给你机会,让伱对本神出手吗?”无支祁冷哼道,“本神赞成。”
“老朽亦是赞成。”
空中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一道如汪洋大海的气息一闪而过。
于是,一方便达成了共识。
而另一边,蜀王和天璇遥遥对过一眼,蜀王当先问道:“此番赌斗,是怎么个章程?”
“共斗三场,死生勿论,尔等败一局,本座就摧毁一道堤坝,先是鱼嘴,后是辟水口,再是天河关。为表公平,本座会依次摧毁堤坝,只要尔等能赢一局,最后的天河关就不会被摧毁。”大尊不疾不徐地道。
也就是说,哪怕是第一局赢了,后两局都输了,最重要的天河关也还是能保住,只是少了鱼嘴分流,辟水口分洪,天河关要面对的冲击那是可想而知。
这也算是大尊给予的一点便利,毕竟守堤一方赢了,大尊不会出手,而破堤一方获胜,则是由大尊亲自摧毁堤坝的。
虽然只要这大尊不搅屎,这些屁事都不会有······
天璇默默进行推算,然后开口道:“皇叔,你怎么看?”
“只得赞同了,”蜀王轻叹道,“否则我等都无法取无支祁性命。”
有大尊给无支祁上状态,就算天璇全力出手,估计也要不了无支祁的性命。
宙光神通,太过赖皮了。
要不是这赖皮神通,大尊也许早百年就被其余的至强者给围杀了。
虽然大家都是至强者,互相忌惮,但大尊这搅屎棍的风评,在至强者中也是排倒数的。
业如来最多也就是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