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面铺在北街右边,背后是菜市场,对面是间大茶楼。铺子有三四见方大小,铺门有六块门板宽。铺里一边是两个木炭灶,一个灶上煨着汤,一个灶上煮面,门口左边放着张方桌,右边横着个竹凉板卖生面,中间留了一米多进出。铺子外面又摆了四张吃面的小方桌。

卯时中至辰中是吃面的高峰期,面儿要卖过早晨这一阵生意,才能回家做面。

“来两碗素面。”守北门的一个差衙过来叫面,顺手数了六文钱丢进门口左边的小方桌靠里面的一个木箱里。

为了方便,面儿把收钱的箱子做成了寺庙里功德箱的样子,食客把钱往上面的一道宽缝丢进去,就不怕有时背个身,有人来顺手牵羊。

面儿经管铺子以来,大家都爱吃她打的佐料,佐料本来及贵,极乐洞天里有吃不完的佐料,铁爪面的佐料放得充足,更得大家的喜爱。所以没有人放钱进木箱里时会短一文。

面儿回头看了看是守城的官差,笑眯眯地点点头,“知道了,你俩个一个要吃辣点,一个要吃酸点。”

她熟稔地拿出两个竹篓子,各自放了一小团面在篓子里,篓勺柄端有个倒钩,按顺序排挂在大锅里,这样就不必整锅整锅的起面。

官差笑笑,跑回大门,不能脱岗的。本来他们早上有稀饭馒头吃,可是出了门,还是要馋一碗铁爪面。

古代在外吃早饭的人不象现代那么多,所以并不是忙得团团转。

早上买生面的客人也不少,小娥在生面摊前清脆的吆喝:“美味面,铁爪面……”

一个大婶从菜市场里出来,走到小娥面前,笑吟吟地看看铺子里的两个小姑娘,“我买一斤生面,我家孙子早上就爱吃你家的面。”

小娥称好面,挽好放进大婶篮子里的一个小竹箕。大婶将六文钱丢进右边的一个木箱里。生面和熟面的钱没有混收一处,面儿说在生面摊边再摆个木箱子更顺手,方便大家。

“我要一碗杂酱面。”罗一山拿着四文钱,衣衫整洁地来了,把钱丢进木箱里,坐到造门口边的小桌前。面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应了声:“等着。”

罗一山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放到面前,把一双手背在背后,规矩地等着吃面。

“傻子吃面呀?”

对面茶馆的一个二十来岁的青衣伙计跑过来,顺手轻轻拍了下罗一山的后脑,冲面儿叫道:“来两碗杂酱面,是两个早客要的。我把钱放箱子里了。煮好了叫一声,我来端就是。”伙计丢了八文钱进左边的箱子里,转身就走。

罗一山最恨人家叫他傻子,蹭地一下站起来,抹抹嘴角的口水,跳起来拍下那伙计的头,骂道:“你才是傻子。”

伙计看他发怒了,嘿嘿边笑边跑,“我是傻子,我是傻子,行了吧?”

“哼。”罗一山这才胜利地坐下来,面铺里的佐料香面香直往鼻子里钻,他不断地流口水,没几下已经把衣袖都抹湿了。

另两张桌前有几个吃面的,都偷偷好笑。

“小娥,给城门的大哥把面送去一下。”面儿挑好两碗素面放进一个木盘里,小娥端起面一溜烟往北门跑去。

北门离铺子只二百来米,小娥很快回来,罗一山已经香喷喷地吃起杂酱面,吃得唾沫遍飞,新来两个吃面的客人不敢挨他坐,端着碗坐到路边树下的石头上。面儿见状,抱欠地对他们笑一笑,那两人笑一笑,都知道罗一山是傻的,并不计较。

罗一山吃了面,用衣袖抹抹嘴,有精神了,就神气起来,缠着面儿陪他玩,“你再和我比赛,看谁先跑到蔡家的味铺,我就请他吃卤鸡爪。”

小娥柳眉一挑,手上拿着棍棒子,总他喝道,“没看我们做生意正忙?”

罗一山冲他翘下嘴,翻个白眼,“我没找你。”

面儿一只手拿着长长的筷子,对罗一山笑道:“昨天有人说你很笨,从城东往城西跑,跑不上一百圈。”

“谁说的?”罗一山来气了,“我这就跑给你看看。哼!”罗一山不服输地跑了。待他跑远了,吃面的都笑起来。

“面儿你真聪明,收拾罗一山一整套。”卖木炭的刘老头边吃边说。

“面儿姑娘不简单哦,若不是这样,如何能用妙计吓得王久一家认罪?”

王家前阵的官司,一直是城里的热闹话题。面儿淡淡一笑,继续看着锅里,只听着大家闲聊。

先前一个买面的大婶又气吁吁地跑了来,手上端着只白色的陶瓷小碗,“面儿,我家孙仔非要吃你打的佐料,能不能卖点佐料我?”

“一文钱两勺。葱花自己回家去加。”

面儿有让小娥附带卖点佐料,以提高王家面的声誉,可是小娥不愿卖佐料,怕泄了密,又怕自家的佐料不够。遇到有特地提出想买王家佐料的,才卖一点。

“买两文的。”

小娥拿起一个小勺,很不情愿地舀了四勺佐料。大婶千恩万谢的端着佐料走了,大家都明白,人家的佐料是秘方,不愿外传的。

面儿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就算别人手上有齐全的佐料,搭配的比例是个极讲究的事,若不然,在现代大家都有一样的材料,为何有的面好吃,有的吃着极寻常?再说她的面佐料,已经稀稀糊糊的和成一团,就是有人能看到里面的黄豆、花椒什么的,也无法一一破解。

吃货的灵魂,自然是心灵手巧,对味的感觉和掌握有极高的天赋和优势。

其实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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