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会有很多事情发生,她是否还是三年前的她,当初,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周昱昭怔怔地盯着帐顶,脑子里百感交集。
“今天就去还是明日?”王锡兰收回视线,一只手摆弄几上的杯盏。
周昱昭半坐起身,倚在床头,低哑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明日一早!你们都别跟着!”
“这怎么行?”王锡兰挺直脊背。
周昱昭没有吭声,他的沉默便是否定。
于是,王锡兰退一步:“那我们远远跟着!你忙你的即是!”
这一回,周昱昭扇了扇眼睫,算是默认吧。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想着心事,两柱香过后,王锡兰憋不住,把心里想的问出声来:“假如真是她,你有没有打算?”
周昱昭久久没有回应。
“你可有想出来,当初她为何离开?”到这节骨眼上,王锡兰突然很八卦。
那厢仍是没有动静。他仍不依不饶:“倘若她有了新生活,你怎么办?”
总不能强抢回京吧?王锡兰暗诽。
“没有惊动到她吧?”周昱昭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兀自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好容易离得这么近了,若再惊走她,下一回不知又得等几年。
不过王锡兰却是老实回答:“依你的指示,一切都是暗中!几百里以内的乡邻都没有惊动!”问题答完,他又问了一个,“你说,秋尼尔嘉知道不知道?”
“哼!”周昱昭身上的锐气渐渐养回,“他不但知道,干系还很大!”
王锡兰点点头,他也有同样想法,顾长山和李青烟两个外乡人,又都是弱势,却短短两三年内就积起如此口碑,背后没有帮手,怎么可能?只是,有秋尼尔嘉参与其中,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这就难怪某些人茶不思饭不想了!
想即此,王锡兰更不敢放心周昱昭只身前往,这下非得跟着不可,大不了离得远一点,倘有什么变数也好尽快出面。然后看看外面天色,对周昱昭道:“我下去传饭!”
店家送来饭菜,但周昱昭连日没怎么吃东西,胃口一时间也上不来,所以吃得仍是很少,不过多少还是吃了些!
第二天一早,周昱昭自己骑马,跑出县城,朝清乐山骑进,七煞和王锡兰则一直保持着跟他距离两里开外。
清远一带,周昱昭熟得不能再熟,苍鹰只简单描述一下,他便知道哪里和哪里,所以他在中途就下了马,将马拴在林间一棵大树上,徒步往前方清乐山脚下的村庄行去。
此时巳正时分,日头被层层浓云遮住,没有风,有那么点闷。
周昱昭快至村头时,他临时转了方向,拐进一条山间小道,爬上半山腰,找了棵树冠极大的樟树,隐入冠中,蹙着眉,抿着唇,俯视脚下一片村庄。
视线搜寻中,忽地目光一滞,他胸膛一挺,脖子抻长,紧紧盯着其中一户农家,双手不自觉地掐进树皮之中。
此时,正有一个身着粗衣布裙的年轻女子从堂屋里走出,她头上仅拿一副罗帕兜头扎起,看不见任何珠翠,一直微颔着首,无法瞧着她的面容。
只见她走到场中一块石凳前,伸手从搁在凳上的一个罗筐中挑了几根药草,转身间,堂屋内歪歪扭扭地跑出一个奶娃,两来岁的样子,短短粗,动作十分亲昵地朝她扑过去,而她亦欢喜地弯腰将那奶娃接在怀中。
看到这光景,周昱昭面色一凛,额上蹿出一层冷汗,他的手指死死掐住树干,浑身绷紧。
那奶娃……那奶娃……
ps:这奶娃……这奶娃……谁家滴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