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花落在金穗这个东道主的手中,姚莹莹笑道:“看来,这花也是有灵性的,竟晓得黄姑娘是东道主。”
金穗含笑起身:“那我就抛砖引玉了。”
论起诗词歌赋,金穗简直就是个文盲,琴棋书画略有涉略,她擅长的是死记硬背和心算。死记硬背是前世应试教育留下的后遗症,心算则是因着她长年算账的缘故。除了这两样,她还有一手好书法,这么些年练下来,在明德女学堂小有名气,还有些新进学的小女孩临摹她的字帖。
但一般女孩子的字迹是不外传的,小女生们临摹的字帖说是金穗的,其实是女夫子们模仿她的字体做成的。曾有女夫子称呼金穗的字体为“黄氏小楷”,金穗知晓后大囧,便明言命名为簪花小楷,意为闺中女孩的字体,并道明是她的母亲教给她的,并非她自创。
晓烟展开雪白的宣纸,古朴的麒麟青铜镇纸压首,珍眉嘴角噙笑研磨,眸中有骄傲之色,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怯场。金穗嗔了她一眼,先在旁边的纸上写了一个黄字,润了笔,这才提笔在宣纸上正式书写。
她一边写,姚真真一边念,待她写完,一个个年轻的脑袋凑过来,交口称赞:“黄姑娘的字越发进益了!”
还有人问金穗要字回去临摹的,有姚莹莹的前车之鉴,金穗哪里肯,抿唇微笑极为自谦地带过话题。
接下来女孩子们各露才艺。
小姑娘们学习各项技能,在嫁为人妇之后往往都会收敛起来,平时没有多少机会表现自己,只有逢年过节长辈高兴时才会赋诗作画,学习舞蹈的更是要偷偷躲起来当锻炼身体,即便是学堂里也不好在人前跳舞,在长辈们面前越发要矜持稳重。不过,姑娘们的私人聚会却没这么多顾忌,一个个年轻气盛,争强好胜之心甚重。
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才华横溢是一种优雅的fēng_liú。
史露华作画,马秋霜舞剑请姚莹莹弹奏古琴助阵,而最擅刺绣和厨艺的许燕萍不肯落后于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窈窈窕窕地走上前,评论女孩们的画作,当是史露华的画作获得的溢美之词最多。
史露华神采飞扬,道:“姚大姑娘,虽说今日是你拿出彩头,却是人家黄姑娘送的,你总不能空着手白领了人情。姐妹们说说,姚大姑娘该不该为我们表演个节目?”
小女孩们玩得兴起,推姚莹莹上前。
姚莹莹眉心一动,能表演的才艺女孩们都表演过了,无论这时候她表演什么都有争彩的嫌疑,便笑道:“我方才不是为马姑娘伴奏过古琴?你们偏当做没听见,又要来闹我。可盛情难却,我就玩个新奇点的。”
众女好奇地问:“什么新奇点的?”
姚莹莹故作神秘地一笑:“稍等。”俯身对金穗耳语几句。
金穗微微瞪眼,点了点头。她离开一会儿,回来时带了一溜酒壶,姚莹莹说的“新奇”是她曾经在她面前露过一手的调酒。她当然没有现代酒吧里的调酒师动作酷帅,但经过各种失败,有几种调出来的酒味道还不错。
她拿出来的都是黄酒,调到一起喝不会产生不良反应。
姚莹莹打开瓶塞闻一闻便知是什么酒,说道:“这是桃花酒,这是女儿红,这是杏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