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要拦已拦不住,楚回涂又叫酒,金穗无奈道:“六公子,茶肆是清静地儿,叫菜来已是打搅到旁人了,再叫酒,污了这片清静,恐怕不好。”
楚回涂瞪眼:“谁敢说我打扰?”
“旁人自是不敢说六公子打扰,但也是仅仅口上不敢而已。”金穗蹙眉,楚回涂盛气凌人的模样很不可爱。
楚回涂忙换回笑脸:“黄妹妹,我平常可不会仗势欺人,这不是你今日受了委屈,我给你压惊嘛!”要酒的话便不敢再说。
这副腆着笑脸的模样十分可笑。
晓烟的小肩膀抖动了下。
两人说过几句话,那小厮已叫好菜送上来,低低地弓着腰背,眼神不敢乱瞟,亲自拎进食盒,摆好饭菜后又退下去,关上门。
席间,楚回涂百般照顾金穗,一直说“这个好吃”“那个不错”,让晓烟绕着桌子跑为金穗布菜,他自己倒没吃多少。月婵见了,捉一双筷子为楚回涂添菜,提醒他吃饭——楚回涂长得壮,是因为有食量,金穗吃小碗的米饭一碗尽够了,他却要用海碗吃三四碗。席上只有小碗可用,月婵来来回回添了十回饭,他自己不好意思再吃才罢了。
金穗一边小鸡啄米地数米粒吃饭,一边在心里偷笑。
下半晌,楚回涂邀请金穗去城外游玩,金穗婉拒道:“晌午日头毒辣,我平常这会儿都是要歇觉的,不然一整个下午没精神。六公子也找个凉快地儿歇歇吧。”
楚回涂非常遗憾。但见金穗面容白皙,肌肤吹弹可破,想来是不经晒的,并未埋怨金穗。反而自己在心里为金穗找好了理由,只当金穗羞涩不好意思说罢了。
金穗仍坐上午的小软轿回到客栈,楚回涂一路护送,直到金穗回到楼上,他记下客栈名字,这才返回楚王府。
进了二门,一路丫鬟婆子们请安问礼,楚王妃的大丫鬟喜鹊引路,边走边笑问道:“六公子出门是遇着什么好事了么?瞧六公子满面红光,跟喝醉了酒似的。”
楚回涂难得的脸一红。不答反问:“我母妃现在何处?”
“王妃娘娘方陪着客人们说了一晌话。这会子在歇晌。奴婢为六公子瞧瞧去。”喜鹊撩开雨过天青纱蒙竹帘。轻手轻脚地进去,又轻手轻脚地出来,回话道。“王妃娘娘这会子睡着了,六公子可是有急事?”
楚回涂局促道:“没有,没有!我晚上再过来请安,你跟王妃娘娘说一声,我陪娘娘吃晚饭。”
“王妃娘娘今晚的胃口可又要大开了!”喜鹊甜甜一笑,可是眸中闪过的一丝媚色泄露了她的心思。
楚回涂心思不在这儿,当然没注意到丫鬟们为他脸红心跳的模样,回到自己的院子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怪天气炎热。下午听闻姚家进了襄阳,老王妃和楚王妃唤他作陪。问过姚老太太安后才知晓,姚长雍等几个男丁并未随行,楚回涂闷闷地坐了一下午,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得已,灌了一肚子茶,好容易挨到用晚饭。
饭毕,楚回涂寻个空闲和楚王妃聊天,奈何楚王妃说的那些他都兴趣缺缺,楚王妃看出来了,笑骂道:“成日家见不到你的人影子,今天巴巴地来和我用晚饭,是什么目的,你直说吧!跟你老子娘,你还弯弯绕绕!”
楚回涂脸上染了醉色,嘻嘻笑道:“母妃是儿子肚子里的蛔虫,儿子想什么,没有母妃不晓得的。母妃啊,年前说要把黄家的妹妹指给我,可是真的?”
楚回涂双眼如同偷吃了腥的猫儿似的,带着几分雀跃,几分小心翼翼。
楚王妃眼珠子一转,便猜到几分,故意卖关子,好奇道:“姓黄的人家可多了,你说的是哪家?”
“就是焰焰坊黄老太爷那家,还能是哪家?母妃又作弄儿子。”楚回涂着急,有些不满。
“呵,平常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当你今天是真的陪我聊天来的,竟是为个丫头而来。”楚王妃点了点他的额头,楚回涂壮牛似的小身板根本纹丝不动。
楚回涂笑得有几分谄媚:“母妃啊,儿子皮肉厚实,不疼,就怕母妃疼了手。我是来陪伴母妃的,聊天也是聊天,不是刚好聊到黄妹妹么?儿子的心里话只肯跟母妃说。”
楚王妃脸色稍霁,笑道:“你早不提黄姑娘,晚不提黄妹妹,偏要今个提。是今天见到黄家姑娘了?”
“母妃神机妙算,我今日和朋友喝茶……”楚回涂便将楚王府恶奴仗势欺凌百姓,口出恶言之事,义愤填膺地一一道出。
这里面添加了多少感情/色彩,楚王妃看了一辈子的人,见了一辈子的事,哪里有不知道的,笑了一回道:“那杨妈妈着实可恶……”唤个丫鬟来,夺了杨婆子的差事,问了下杨婆子的背景,牵扯出府里的二管事来,这二管事是她的人,不好罚,叫来申斥一顿给楚回涂出气。
至于搁置杨婆子丈夫的职务则是二管事有气无处发,揣度楚王妃的心思,自作主张的。
楚回涂满脸兴奋地看着楚王妃里里外外的折腾,一点不觉得无趣,盘算着将这些人的下场哪天碰着金穗再告诉她。一时,楚王妃处置完了,楚回涂又问回前面的话。
楚王妃优雅地端起锦鲤戏荷压手杯,抿口热茶,轻笑道:“听你说的,难得黄姑娘还如幼时一般与你谈得来,说得上话,又是个体贴人,我这里是没二话的。只是你还未定亲,这话不能乱说,坏了黄姑娘的名声。待你定了亲事,我私下先悄悄问问姚家的老太太,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