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祝掌柜跟我爷爷是老友了,许是因此才会多加照拂。不过祝掌柜从未提过照拂我之事,是祝掌柜对贺掌柜说过什么吗?”
金穗咳了一声,她暗暗凝望着贺世年的脸色,心中充满了疑问。
贺世年啧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从不见黄姑娘提起祝掌柜。当初便是祝掌柜向四爷推荐我为蜀味楼效力,叮嘱我好好照看经营蜀味楼。再往前看,连掌柜是祝掌柜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我听姚府里的人说,连掌柜当在黄姑娘初来锦官城时也很是照拂啊!再者,老太太跟前的玛瑙姑娘是祝掌柜的准儿媳妇儿,我常听玛瑙姑娘在老太太面前维护黄姑娘。黄姑娘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金穗脸色微红,这话说的,好像她是多忘恩负义的人似的,便道:“听贺掌柜这席话,我真是无地自容。原也想过是祝掌柜暗中照拂,我心里很是感激,可是我又想不通为什么祝掌柜会如此帮我……我跟祝掌柜可是没有私交的。”
贺世年哈哈大笑:“黄姑娘多虑了,我并非是怀疑黄姑娘与祝掌柜有私交,即便是有私交又如何呢?谁行走在外,还能没一两个朋友?既然黄姑娘也不知道,何不去问问祝掌柜?”
这话听着有些怂恿的意味。
金穗犹豫道:“祝掌柜来锦官城是有大事要做,我贸贸然去找祝掌柜就是为了问一两句话,会不会太失礼?”
何况,这样的话,让她怎么问得出口?难道她要直接去问,祝掌柜,你为什么对我另眼相看?怎么听怎么肉麻。
她情愿不知道答案。
“祝掌柜这回来梁州确实是有大事要做,也是大喜事——来向老太太讨恩典的,玛瑙姑娘要出嫁了。我瞧着祝掌柜满面春风,黄姑娘正好去贺喜。”贺世年笑道。
金穗满脸惊喜:“玛瑙姐姐要出嫁了?我和爷爷肯定回去恭喜祝掌柜的。”
贺世年眯着眼笑,又惆怅道:“黄姑娘。到年底我便要回姚府了。这小半年里,黄姑娘想想有什么计划要实施,我随时会恭候,尽全力为黄姑娘出谋划策。”
金穗惊诧地“啊”了一声,与贺世年相处两年,两人亦师亦友,她真有几分不舍,一则是对这个老师的不舍,二则是对这个人才的不舍。贺世年一个开当铺的掌柜,能把蜀味楼经营得有声有色。令她十分敬佩,但她也知道贺世年回姚府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比缩在小酒楼里要强得多。
她也不挽留,真挚道:“我知贺掌柜是要办大事的人,虽然很不舍,但是不能绊住贺掌柜的前途。我祝贺掌柜将来飞黄腾达。”
“借黄姑娘的吉言。”贺世年也有些唏嘘,这两年在锦官城内过得跌宕起伏,比他前面几十年的生活都精彩,不管今后有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心满意足了。
金穗寻思半晌,正色道:“我这两年在三彩陶瓷馆攒了一笔银子,想开家蜀味楼的分店。另外,我种的辣椒该上市了。这两件事还需要贺掌柜的指点。”
蜀味楼的生意称得上红火,但还不至于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便收回成本,当初盘这家店面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为此,她卖掉不少首饰,全是几年来各家送给她的见面礼以及黄老爹的补助。即便如此。还是有姚莹莹和姚真真的入股才能把酒楼开起来。
“应该的。看得出来,黄姑娘是有大志向的人。”贺世年眼中激赏,难得金穗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没有目光短浅地束缚在锦官城。
之后一两个月,金穗和贺世年都在运作辣椒的出售和分号的选址,最终定在离锦官城最近的一座较为繁华的城市开店,店面不如锦官城的大,却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为这个,金穗特地亲自和贺世年出了一趟远门。金穗对贺世年全然的信任让贺世年感怀在心。
接着金穗的辣椒上市了,因蜀味楼的辣椒已经深入人心,在锦官城获得了很好的口碑,才上市便被抢光了,还卖出一个好价格。可以想见,来年锦官城外种辣椒的菜园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蜀味楼的辣椒菜制作方法已经相当成熟,金穗不担心辣椒泛滥后,蜀味楼的生意会受到影响。
在蜀味楼轰轰烈烈地开分号时,金穗不忘和黄老爹上门祝贺祝叶青。
祝叶青在姚府后街上有一套专门的院子,家中有伺候的小厮和小丫鬟,院子是两进的,小了点,但很整洁利落。金穗想着,凭着祝叶青能时常喝上碧螺春的本事,他的家底肯定不会比黄家差多少,但是祝叶青很低调就是了。
黄老爹见到祝叶青便觉十分亲切,金穗则在后院和祝叶青的家眷说话。
祝叶青的妻子是个很柔弱的江南女子,这让金穗大吃一惊。就是这个很柔弱的江南女子为祝叶青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媳、女儿们济济一堂,孙女们、小孙子们也很多,让金穗叹为观止,祝叶青的老婆外表柔弱,但生育能力很彪悍啊!
一座两进的院子住了四房人,加上上房的祝叶青夫妻,确实有些挤了。但祝叶青一家人不常在梁州,这回是为小儿子的婚事才聚在锦官城。
姚府上下都尊称祝叶青为“祝掌柜”,因此,祝叶青的老婆便被唤作“祝掌柜家的”,辈分资历小些的还得叫一声“祝奶奶”。
祝掌柜家的和金穗互相见礼,温柔道:“常听当家的提起黄姑娘,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祝掌柜家的一点架子没有,软糯的嗓音说着一口地道的伯京话,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