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果真英明,姚四爷与傅老爷真真八字相合,自姚四爷来傅家,比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还好用,眼瞅着傅老爷脑疾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苏醒之日不远了。”
老太医们捋捋修长的美髯,摇头晃脑地表达感激,这傅池春一直不醒,折腾得太医院人仰马翻,日日围着他转,却对他的昏迷束手无策。
姚长雍咬了咬牙,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傅池春的确抽搐的次数越来越少,可要说他与傅池春的八字相合,他情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老太医没看见姚长雍青黑的脸色,喜滋滋地继续恭维道:“等老朽上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定会凤心大悦,嘉奖姚四爷。”
姚长雍嘴角抽了抽,他倒情愿姚太后不嘉奖他,太医的絮絮叨叨奉承之词,他全然不放在心上,皱眉沉思是怎么回事。太医们的诊治和原先一般无二,按说傅池春即便是苏醒,也不能降低傅池春脑疾发作的频率啊?难道是马车上那一撞造成的?
倘若真如此,傅池春倒不是撞破脑袋,而是撞大运了。
姚长雍百思不得其解,却怎么也不愿接受傅池春即将苏醒的事实。现如今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要做手脚还真有些不容易。
他轻咳一声,正要出于礼貌回应老太医两句,转眼却发现有趣的一幕。
傅临冬的笑容极为僵硬,明显是皮笑肉不笑,对傅池春病情转好并非喜闻乐见。
而傅柳梢双眸发光地望着傅池春,眸中的喜悦与其说是喜悦,倒不如说是窃喜。
傅池春是她养父,她用得着窃喜么?
姚长雍微微眯眼,这傅柳梢浑身透着怪异。
倒是傅临冬的反应让人意外,姚长雍略作沉吟,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吧,这傅临冬对他有所求。
“临冬表兄,”姚长雍出声,唤回傅临冬的神智,浅淡笑道,“太医说的话不可不信,舅老爷与我八字相合,为了舅老爷早日苏醒,我今晚就留在贵府吧。就劳烦嫂夫人安排了。”
傅柳梢闻言大喜,拿了帕子掩上唇角,遮去脸上的羞涩和欣悦。
傅临冬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对姚长雍的话反而有些愣怔,俄而,犹如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道:“雍表弟是父亲的福星,我傅家欢迎雍表弟入住。缺什么只管和内子说,不必客气。”
傅柳梢羞答答地道:“哥哥,雍表哥初来我们府上不习惯,那些小厮们毛手毛脚的,不如拨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姚长雍淡淡垂下眼,连眼尾都吝啬甩给她。
傅临冬焉不知傅柳梢打什么主意?他和傅池春常在外院,内院里的婆子丫鬟归傅柳梢管,有时候连慕容霑都使唤不动。这是往姚长雍身边送人呢。
不等傅临冬婉拒,姚长雍直接看着他道:“临冬表兄不必费心选伺候的人,慕容王妃体恤我初来伯京,已是派了伺候的丫鬟和小厮。”
傅柳梢咬唇,扭了扭帕子。傅临冬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晚间,傅临冬果然秉烛寻姚长雍来:“夜凉,听闻雍表弟棋艺奇佳,想与雍表弟切磋一番。不晓得雍表弟可否赏脸?”
姚长雍当然不会拒绝,谦虚两句,当下有小厮摆上棋盘,姚长雍执黑子,傅临冬执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