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事大喜,愁容一扫而光:“四奶奶英明!”
自此,梁管事对金穗的能力完全佩服,主事人不仅要能应对突发事件,还要看清形势未雨绸缪,显然,金穗两条都做到了。
金穗轻笑:“等当地太守剿匪,不管收不收得回那批粮食,这第二批粮食肯定能顺顺当当地出关。”第一批粮食就当是顺水人情,过路费了,便宜官府也不便宜那群小人。
“正是四奶奶这个话。”梁管事信服,又深感惭愧,他人到中年,又常年在外跑,自认见识广博,却不如金穗缜密周全。
金穗对他的信服不以为意,回以淡笑,让梁管事尽管回去歇息,等各地掌柜们送来粮食,他还得再跑一趟。
梁管事走后,金穗忍不住笑了,她正愁不知道摄政王把兵藏在哪儿了,摄政王就自己将把柄送过来,她可不会相信那些山匪是真正的山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如果没猜错的话,早些年阳陵县的案子,那些土匪应该是摄政王安排的吧?
哪里就那么巧,姚家在蜀身毒道上平安百年,没道理今年一个丰收年,遇到了打家劫舍的山匪。
金穗吩咐青凤请来一位姚家的长辈,正是姚君阳的父亲,说了粮食被劫的事,姚君阳的老父亲很是气愤,当即修书一封送过去。
数日后便听到剿匪的消息传来。
金穗勾起唇角,姚长雍说得没错,姚家的实力的确不输于慕容王府。慕容王府把持海关,在海面上蛮横,朝中势力也很强,连皇位都能说得上两句话,但是局限于开国皇帝嵇开的规矩,给了他们权力,同时也给了限制,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就不行了。
姚家是慕容王府的世代姻亲。却不属于慕容王府的分支,就不在这限制里,朝中的官员不多,有爵位的也就是姚太后的养父一个,其他姚家人分散在全国各地,虽非地方大员,但润物细无声,跟姚家嫡支——也就是姚长雍这一支商籍相辅相成。
金穗和姚老太太分享了这个好消息,继续认真地跟她学习那个复杂的密码,学这个密码。跟新学一门语言文字差不多。历代来。这种密码只有两府的主事之人才可学,也就是慕容王爷、慕容世子、姚家家主才知道。
金穗能学这个比英语六级更复杂的密码,是姚老太太对她的信任。
任管事这边也很快传来了消息:运往东海的粮食半途船翻,不仅粮食没了。人也死了一半。不仅如此,对方要赶尽杀绝,船翻之后,第二日就开始追杀任管事等人。
消息传回来时,任管事等人正藏在沿途的山村里养病,他们全部受了伤。
金穗听闻后,十分恼怒,差点控制不住脾气,摄政王实在欺人太甚。伤了人命,她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送往西南大军的那批粮食安全抵达,到了当地官府直接入库成为军粮。
这两批粮食就是姚府暗中的那两批订单,金穗稍微安心。李王府的这批订单没有暴/露。慕容水军靠近江南鱼米之乡,补充粮食不如李王府艰难,毕竟西南大军靠着山,周围多为少数民族,补充粮草不是有银子就能办到的事。
金穗迅速调集储备粮送往东海,这批粮食直接由扬州一带的金玉满堂掌柜们暗中操作,不需要从梁州派粮过去,减少很多风险。
但是这一次不像梁管事那边可以抓住对方的把柄,那群水寇一击得手之后,趁夜遁逃,天亮后佯装路过船只追杀,任管事他们保命已不易,江水中哪里能报官呢?
金穗安排粮食,招来白龙:“白龙,锦官城有青凤便可,藏宝赌坊的人藏都来不及,马太守也提防着他们,你带人去接任管事他们回来。梁管事报官剿匪一事,恐怕激怒了藏宝赌坊,我怕他们下杀手。”
白龙马上反驳道:“四奶奶,四爷命属下监视藏宝赌坊的一举一动,青凤保护府上和四奶奶的安全,属下擅离职守,四爷回来会打死属下的,请四奶奶饶命。”
白龙嘴上说“饶命”,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眸中毫无波澜,口气也一板一眼的,跟机器人似的。
金穗在气愤的当头,也有些忍不住想笑,忍了唇边笑意,也板着脸道:“白龙,事有轻重缓急。这回是我预估错误,无论如何,人命是我的底线,藏宝赌坊触犯了我的底线。任管事他们必须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我寝食难安,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去保护他们我才放心。”
顿了顿,金穗抢在白龙之前,又道:“任管事和梁管事不同,我担心他们会痛下杀手,这回谋害任管事他们的人心太狠了,绝不能轻饶!我没预估错的话,水寇和山匪不是同一批次的人,难对付得多。至于四爷那儿,你不需要担心,有我保你,你可放心了?”
金穗认为,能狠下心掀翻一艘船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心狠至斯,肯定会不杀了任管事等人不会善罢甘休。
一想到对方的心狠手辣,金穗便觉得心寒齿冷,背脊生凉。
白龙动了动嘴唇,私心认为姚四奶奶心太软,任管事他们的性命怎么能有姚府主子们的性命重要?但金穗对手下性命的重视让他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犹豫片刻后,拱手道:“属下谨遵四奶奶吩咐。”
金穗点了点头,忽而问道:“兰娘他们怎么处置的?”
自从那日审问过兰娘等人后,她一度处于伤心绝望中,后来成日忙碌,便忘了有这茬人,兰娘他们自是交给姚长雍去处置了。今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