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微微点头,道:“我也没想到这么早嫁人,时间过得真快。”
金穗和洪燕菲结识,是由文华引见的,可今日文华格外沉默,加之几人这些年疏远了,一时都找不到话题来讲。
而且,看见洪燕菲后,金穗忽然记起两件事,一件是,当初她和翠眉来往的信件被邮差扣压,最终矛头指向的是洪燕菲,第二件是,洪燕菲曾经差点与姚长雍谈婚论嫁。
洪燕菲到底有什么目的?
洪燕菲尝了口茶,率先开口,感伤道:“说来我年纪比你们两个还大些,文妹妹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嗯,洪姐姐好记性。”文华淡淡而笑,她家人病逝,稍显冷淡些也无可厚非。
洪燕菲老气横秋地叹口气:“年纪越长,思及先前种种,越是想要回忆。我这个年纪,放眼伯京,算是老姑娘了。”
最后一句话,倒说出几分调侃来。
金穗不知洪燕菲怎么尽绕着“恨嫁”这个话题,以洪燕菲的条件,家中长辈有好几个做官的,应该不愁嫁啊!她的身份和身家放在锦官城也是抢手的贵女。
金穗怕冷场,便笑道:“洪姐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哪儿老了?这话让长辈们听见可是找打的。我不过是因着家中缘故才早早成了亲,等你们做了媳妇,才知晓做姑娘的好处。说起来,洪姐姐可曾定亲了?”
洪燕菲轻笑道:“黄妹妹从小就聪明伶俐,这成了亲,嫁了人的,口舌越发厉害了。至于定亲,自有家中长辈们操心,我哪儿能说的上话。”
顿了顿,洪燕菲转移话题道:“太太来信说,黄妹妹嫁了姚家四公子,因去年年尾到今年年头,一直忙着学刺绣。没顾得上贺喜。今儿巧遇黄妹妹,看来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黄妹妹这份礼,我是逃不掉了。”
“洪夫人当初已然送过礼的,洪姐姐太客气了,不必挂在心上。”
“太太是太太的份,我是我的份。每每回想当初我们在珠黎县求学的时光,我真恨不得再回到那时候去,也要自在得多。对了,黄妹妹在伯京住哪儿?”
文华闻言。微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她猜的果然没错。洪燕菲久未与她联系,偏偏金穗到了伯京,她就像闻到了肉香似的,金穗前脚进门。她后脚就跟来了。她祭拜文老姨太太,竟是半点诚心没有,还拿这个做幌子。
文华忿然,越发抿紧了唇瓣,当初翠眉的信件被洪燕菲扣压,金穗现在是姚府主母,可不是当日任由人欺辱的小姑娘。
金穗坦然道:“暂住慕容王府。”
洪燕菲眼中诡光一闪而过,微微眯眼轻笑:“原想邀请黄妹妹去陋舍暂居,既然是慕容王府。我就不敢开这个口了。不知这回来伯京,黄妹妹停留多久?要是得空,我们姐妹三人难得相聚,我带黄妹妹游玩伯京,尽尽地主之谊可好?说来。伯京经营多年,有多个名胜古迹可供游玩。”
“洪姐姐说笑,媳妇不比姑娘自在,实不相瞒,我这回是奉了圣旨进京,至于停留多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游玩的话,恐怕无法相陪了。”金穗淡淡地笑道,心中却有些不耐烦。
姚家出了大事,但凡在朝堂上的人,无一不知慕容王府因姚长雍的失踪而停止打压摄政王府。洪家的人肯定有所耳闻,洪燕菲却偏偏热情地找她游玩,她哪里有游玩的心思呢?
她有些怀疑地看了两眼洪燕菲,只见洪燕菲听了她的话之后,神色有些僵硬和尴尬。金穗不禁想,难道洪燕菲真不知姚长雍失踪之事?
罢了,反正不过是偶遇,她并不想与洪燕菲深交,不然什么时候被她算计着咬一口,那才得不偿失。
心里这么想着,金穗面上不动神色地转了话题,问洪燕菲一些京中趣事,洪燕菲谈兴很浓,在文家吃了饭,下半晌也是陪着。金穗原想与文华说些私房话,可洪燕菲不走,她总找不到与文华独处的机会,直到她离开,洪燕菲才随她一起走。
这么热络和黏人的洪燕菲,金穗实在有些吃不消。
第二日,金穗见了一位在伯京做个小官的姚家族人,这个族人的官儿虽小,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每位族人回京述职都会到他这里来拜访,因此,姚家族人在各地的做官信息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转过这一日,文华和文太太便启程,扶灵回兖州,金穗只来得及送行。
文华性格直爽,抱怨道:“都是洪姑娘闹的,害我跟你没说上话!”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你现在说也是一样。”金穗含笑道。
文华动了动嘴皮子,想了半晌,懊恼道:“原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临到嘴边上却忘个干净。只送两个字给你,珍重。”
金穗无奈,扬眉道:“文姐姐,你也是。”看了眼文太太,她又道:“文姐姐放心,我爷爷一定会回来的,而且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文姐姐可不要回了兖州,忘了梁州,莲花巷屋子的房契还在我爷爷的抽屉里放着呢。”
文华又惊又喜,惊的是金穗如此直言不讳,喜的是金穗似乎笃定黄老爹能安全回来,这说明金穗知道了一些内部消息。
她握了握金穗的手,凑近金穗道:“实话告诉你,我曾试探过我娘亲,我娘亲对你爷爷虽没有非分之想,却很有好感。尤其是,老姨太太临终前,曾劝娘亲若是能找个男人做依靠,便不要错过机会。自从老姨太太去世,娘亲少了个牵挂,反而越显寂寞呢。”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