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穗信里明说把姚府的事务暂且交给姚大太太管理,慕容王妃冒着刺激到姚大太太的风险,小心翼翼地将信给了她。
姚大太太慌了手脚,根本不相信金穗会离家出走,赶忙让小丫鬟去寻金穗的梳妆匣子,果真发现了金穗留给她的信件,姚大太太慌忙撕开信封。
信上,金穗先表示离家出走的歉意,让姚大太太不要担心,等找到姚长雍和黄老爹之后,她便会回来请罪,然后把姚长雍的印章留给了姚大太太。金穗的意思姚大太太焉能不明白,这是彻底把姚家丢给她。
姚大太太又恨又怒:“我不过刺了她两句,她就离家出走!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媳妇!”
气得捶胸顿足,又后悔不跌。
傅柳梢肚子里的孽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那个孽种当然没有金穗这个正经儿媳妇重要。想着想着,姚大太太忍不住泪流满面,你说,她干嘛要说气话啊!
整个姚府岂是好管的,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党争的炮灰了。
慕容王妃又好气又好笑,谁叫她瞎折腾,扬言要休了人家,人家跑了她又着急,但姚大太太是个金贵人儿,受不得刺激,只能慢慢劝解着:“我立刻让王爷写信去给霆儿,这事声张不得,等长雍媳妇安全抵达扬州,直接去王府便得了。
“青凤和锦屏这俩人是好的,亏得他们没有听从长雍媳妇的话,及时追了出去。我方才问了,已是出城了。有我们两府的侍卫,你尽可放心。”
姚大太太胸闷气喘,脸色青黑,听了此话,脸色一缓,一口气又提了上来,这才没能昏过去,她哭道:“王妃啊。你说家里一个个,怎么都不省心啊!长雍去东瀛不跟我商量,媳妇一声不吭也跑了……我回去怎么跟老太太交待!”
慕容王妃叹气:“儿女都是债。”
姚大太太点了点头,慕容王妃又道:“长雍媳妇把姚家留给你,你可要振作起来啊表嫂。且,她提到后续安排都写给祝掌柜了,你也就震慑震慑底下人罢了,这时候正紧要,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思及摄政王和皇帝把朝堂斗得乌烟瘴气,她满心忧虑。金穗这时候离开伯京未必不是好事。不知什么时候摄政王狗急跳墙就反了。那才叫一个乱。
姚大太太听后,松了好大一口气。
慕容王妃好笑,当年姚老太太看中姚大太太便是因着她没有太大的野心,好控制。谁知姚府变故太多,姚大太太一辈子没能走出后院。可偏偏她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没继承她的短视。
还是姚老太太会教养儿孙,这一点她极为佩服。
姚大太太又道:“那,陛下那里可怎么交待?”
“你说圣旨的事啊?不急,王举儒王大人还在海岛上养伤呢,他不回来,这恩赏的旨意就不能下达,等着呗!”慕容王妃口吻轻松自在。
顿了顿。慕容王妃又道:“再者,长雍媳妇年轻,谁也不晓得姚家的指令是她下的,只当是祝掌柜发出去的。我们先瞒着她出城的消息,瞒不住了再说是她思念丈夫。去海上寻找长雍了,谁能把个小丫头放在眼里。”
“王妃说的有理。”
慕容王妃回房和慕容王爷说起金穗的出走,慕容王爷皱眉道:“长雍媳妇不是个冲动的人,岂会因着婆婆几句讽刺便离家出走?这事恐怕策划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她没用我们两府的人,她一个人可跑不了,到底是谁接应的她?”
慕容王妃蓦地一惊:“可莫是被人给骗了!”若是姚府主母被拐了,那可就不仅仅是离家出走这么简单了。
“王妃,问一下长雍媳妇身边的丫鬟们,长雍媳妇是否跟谁接触过。”
慕容王妃应诺,这一查就查出洪燕菲来,慕容王妃要责问洪家,慕容王爷劝道:“罢了,长雍媳妇不是个糊涂的,洪姑娘拐她还能卖了她不成?”
又疑惑道:“可那洪姑娘为什么怂恿长雍媳妇离家出走呢?怂恿也罢了,却跟着长雍媳妇去了扬州……”
慕容王妃和慕容王爷一样纳闷,怕洪家心怀不轨,在加派人手追寻金穗的同时,也把洪家看住了。
……
金穗和洪燕菲乘坐马车出城之后,便换了身男装,骑马前进。
洪燕菲看金穗描眉画眼,瞬间化身少年郎,加上冬季的衣服很厚,也看不出身材,她皱眉道:“黄妹妹,你……你早就以男装出过门?”
“嗯,洪姐姐好眼力,我曾和四爷游历梁州。”金穗脸上浮现自信的笑容,与伯京里那个完全依赖洪燕菲的小妇人完全不同。
洪燕菲惊讶,旋即怒气横生:“原来黄妹妹算计我。”
“半斤八两罢了。”金穗轻瞥她一眼,她露出本来面目,便是不想在路途上时听任洪燕菲指手画脚,无论是在城里城外,洪燕菲要算计她,那是想都不要想,她还不把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洪燕菲被那一眼看得心里发虚,色厉内荏道:“你是什么意思?”
“洪姐姐,你想去扬州,我也想去扬州,结个伴儿罢了,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意思呢?”金穗稍显不耐烦,又提醒道,“我现在是男装,我们最好假装姐弟,去扬州寻亲的。你得叫我弟弟,可记住了?”
洪燕菲被金穗指使的语气气得俏脸发白,撂了马车帘子躲回车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回府也是被长辈责骂的份儿,只能先去扬州再打算了。
洪燕菲因受骗而自尊受损,又有些不甘心,她以为金穗是个不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