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普拉欣收起了笑容望向他们,威严地说:“别磨蹭了,快过来为她诊治。”语声中隐隐含着怒意。
“是…是…”医者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沈芸梦背上的伤,立刻皱起了眉头,“殿下,这位萨米拉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被狮子抓的。”
医者惊恐地说:“啊!那么必须要先清洗消毒,否则很容易感染。”
“好,要如何消毒?”
“回殿下,需要用烧热的酒精涂抹在她的伤口上。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疼,不知道这位萨米拉能不能忍过去?”
沈芸梦疑惑地望向易普拉欣,后者感觉到她的眼神,对她露出一个安心抚慰的笑,“医者说要先给你的伤口消毒,可能会有些疼,你能忍过去吗?”
这么多疼痛都已经受过了,还怕这一点吗?沈芸梦对他点点头,医者看到后,递了一团棉布给易普拉欣,“请殿下让萨米拉将这团布咬在嘴里。”
易普拉欣示意她把布团咬在嘴里,沈芸梦这才意识到一会儿应该不是“一点疼”。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咬咬牙将布团紧紧地咬在嘴里,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医者的助手将一碗酒精拿去加热后端回房里,医者用棉花蘸饱冒着热气的酒精,轻轻地放在沈芸梦的伤口上。那蛰刺的感觉疼得沈芸梦一下子坐了起来,若不是口中咬着棉布,她肯定早就扯着嗓子尖叫了。
易普拉欣一把握住她的手,心疼得不能自抑,恨不得那伤口是在自己身上。沈芸梦的身子巨烈地颤抖着,似乎非常抗拒,但易普拉欣仍忍痛命人将她压住,让医者尽快结束这一过程。
每一次将热滚滚的酒精抹在她身上,对沈芸梦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那种痛冷地彻骨,却又烫得灼心。在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下,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落,而她也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沈芸梦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疲惫地闭上双眼,一瞬间便沉入浓浓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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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簌然蹿起一簇橙黄色火苗,火苗照亮了旁边老人布满皱纹的脸。沈芸梦定睛一看,那赫然是沈朗的脸啊!只见他被关在一间漆黑幽闭的牢房内,被几名狱卒按着施以残酷的刑罚,将他的腿脚打断,十指刺穿!
“爹!爹!”沈芸梦撕心裂肺地叫着,想要冲过去,可发现自己竟是一片虚无,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朗倒在地上虚弱地哀嚎。
接着沈朗消失,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夏国皇宫威严恢宏的正和殿。傅晟泽一脸倨傲地坐在帝位之上,而跪在他脚边的竟是薛瑾瑜和林煜琛。
沈芸梦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薛瑾瑜和林煜琛面上都是一脸恨意,林煜琛激愤地向傅晟泽冲了过去,却被近旁的禁卫拦住,拔剑一剑捅进了他的胸口!喷出的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双眼。
不!求求你不要!不!
“萨米拉?萨米拉你醒了吗?”浑浑噩噩、歇斯底里之中,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是在叫我吗?是谁?我还没死?
沈芸梦吃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一阵淡淡的金光涌进她的双眼。待视线恢复清明她才看清,原来那金光是从一扇半掩着的伊子窗中射进来的。
窗外是一片金灿灿的国度,成千上万座宫殿房屋的琉璃顶,在灿烂的阳光下流传着耀目的金光。远处,冰蓝清真寺圆滑饱满的房顶,及清真寺前两根挺拔高耸的宣礼塔,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神圣。
沈芸梦长舒一口气,原来方才是在做梦。少顷,她又这才挫败的意识到,自己还在伊兰国这个鬼地方,而昨晚自己跟一只狮子决斗,差点要了她的命。
“萨米拉?你感觉怎么样?”那个甜美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沈芸梦调转视线望去,只见在自己床尾立着一位娇俏可人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她一身伊兰女子的装束,长袍和头巾的颜色却不是黑色,而是红蓝相间的美丽花色。她没有戴面纱,一张绝色小脸带着紧张和羞涩。
“你在叫我?”沈芸梦疑惑地问道,接着又忽然反应过来,“你会说夏国话?”
小女孩笑着点点头,“是的,我的父亲是伊兰人,母亲是夏国人,所以我既会伊兰语,也会夏国话。萨米拉是伊兰语中对姑娘的称呼。”
这孩子还是个混血儿,难怪沈芸梦觉得她既有些像伊兰人,却又不完全像。她结合了伊兰和夏国女人的长处,多了一种异域神秘之美。
“原来是这样。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我叫阿依莎,是易普拉欣殿下吩咐我来照顾您的起居,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阿依莎羞赧地笑笑,“您还难受吗?需不需要我叫医者?您饿不饿?我可以为您端来食物。”
说到难受,她还真的很难受。沈芸梦方才总觉得视角颇为奇怪,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一直是趴着跟阿依莎说话的。她刚想抬起胳膊支起身子,一阵撕裂的剧痛立即自背后传来。痛得她倒吸一口气,又跌了回去。
“您别动!”阿依莎担忧地跑到床边,为她将毯子盖好,“医者昨晚刚将您的伤口缝好,抹上伊兰上等的愈伤药膏包好。您千万不能动,伤口再裂开就麻烦了。”
缝好?原来昨晚他们还给我缝针了。还好自己晕过去的早,否则真的要被疼死。
沈芸梦咬咬牙躺好,“我的伤怎么样?能好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