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五彩瓷的盖碗,轻轻用茶盖拂着茶叶,整碗茶水便上下翻转,轻刮则淡,一丝沁人的香悠飘了出来,方醒低头浅饮了一口,心道一声不好喝..
“这茶味道倒特别。”
“杜仲茶,疗效颇多,太子喜欢可以拿走些。”
方醒不带任何表情的回道,将茶碗放回桌面上,直视着对面饮茶的太子,只这样的逐客令太子也当听不懂,继而轻呷了一口茶水。苏侯爷将这一幕静静的看在眼里,不由微微一笑。
“今日便不过多叨扰,下官就告辞了。”
“管家,送送陈大人。”
侯爷府正厅的官员们对于方醒的态度皆是心里一阵不适,可他们也知道,以往不请自到的人连苏家的门都进不了,今日仗着苏侯爷寿辰,便上杆子来送礼,以为怎么说也会被好好招待一番,或者用顿餐饭之类的...
“那下官等也告辞了。”
“大人们慢走,太子殿下还在这,恕本王不便相送。”
在这些不速之客的眼中,今日的方醒很是不同,一袭裸粉色的抹胸长裙,罩着一件淡灰色的纱织外衣,双肩上用以淡青色裸色等绣制着素馨花,美则美矣,只是无法同往日里一身男装的煜王联想到一起。
太子自觉如今的耐心不错,风度更是极佳,若是早前绝对受不得苏家这样的待客方式,以及方醒三句话不离让他们赶紧走..这来送礼的官员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可太子就是干坐着不为所动,他忘了,他们算是哪门子的客?
“侯爷如今也算高寿了,仍不忘为圣上效力,训练城外的驻军将士,当真辛劳..”
“人尽其才,谈不上辛劳。”
方醒在左侧首座喝着茶,沉默的点了点头,苏侯爷这个回答不错,本来方醒还好奇白昱祁会不会真有城墙般的厚脸皮,会来苏家贺寿,原来他还是没有那么不要脸的,只是派了陈国公过来,跟太子一样的雷打不动。
“看煜王殿下的手还裹着纱布,伤可好些了?”
“托陈国公的福,好多了。”
方醒语气不善的回道,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便转开了头,可不就是托陈国公那日早上同皇上说方醒好像被下了药神志不清,皇上才气的要砍了白昱墨,而方醒的手也就有此一劫..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陈国公真是一点不辱没白昱祁的名声,将没皮没脸在此发扬光大。
“殿下真是折煞老夫了。”
“知道就好。”
白昱修别扭的摇着扇子,眼睛看向门外似是小声的接着,可这屋内剩余的几人皆是听得到,陈国公表情不屑的笑笑,他一瞧不上方醒一个女子出入朝堂,二便瞧不上白昱修这般的纨绔子弟。
“世子说什么?”
“陈国公不至于老了耳朵,应当听到了。”
方醒讽刺的说道,继而笑了笑,漆黑的瞳孔里几乎能照的见陈国公的脸,陈国公适才压制的怒意再次在他胸口翻腾,心道果然是最厌烦的两种人物,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煜王可是觉得我与苏侯爷这般的年龄,老了?”
“噗..侯爷是什么人物,也是谁都可以比肩而论的,可别是不知老还倚老卖老..”
白昱修咧嘴一笑,挺起身子顺势向椅背上一靠,他和方醒这厢配合的好啊,你来我往的回击着陈国公,却从不正面作答,令陈国公也抓不到什么话柄,毕竟世子幽幽的说了一嘴,他干嘛非要对号入座?
陈国公的怒火蹭地一下就往上冒,看着厅内淡然的几人也只能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也是无法,白昱祁来不得,便指派他过来,明的是什么贺寿,实际便是想言语间激怒方醒,最好能抓住她的什么不敬言论。
“侯爷,我送的这茶可好喝?”
“自然,世子有心了。”
方醒侧过脸与白昱修同是勾了勾唇,今日可是要让陈国公体会一番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即使来者不善,白昱修有信心光用言语便将陈国公气的吐血。不过方醒觉得这般的来往十分的无趣,要侯爷在寿辰这一日作陪,实在不该。
“听说国公爷此次回来是为了祁王殿下?”
“什么?这般无稽之谈煜王可是在哪听得的?”
陈国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方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能将这话宣之于口的,也就她了..只是这陈国公厚着脸皮不走,方醒自然要适时的反击一下。
“既是听说,自然是外间传的,太子殿下可也听过?”
“自然,本宫也是同样好奇呢。”
太子摸了摸鼻子附和着方醒将矛头指向陈国公,他如何不知陈国公效力白昱祁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就恨得牙痒痒,而陈国公本不欲多做理睬,谁知太子也会针对他呢..
“这话自然是讹传..”
“噗..”
几人根本不接陈国公的话茬,倒是白昱修故意笑出了声,简直要将陈国公气出内伤,看来今日他是要有负白昱祁的所托,能不被方醒和白昱修夹击的吐血好好的走出苏府已算大幸。
“今日怎的不见太子妃?”
“本宫一人来的,担心人多了会令侯爷不适。”
太子这冠冕堂皇的话令白昱修心中作笑,至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苏侯爷已经觉得不适了,大大的不适。陈国公眉目隐隐不安,见方醒调转了枪头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殊不知他此番的模样简直可笑。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为外祖父着想,本王也就不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