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树影斑驳,夜风微微浮动,耳畔偶尔响起几声蝉鸣蛙叫,院中的白衣女子趁着月光挥舞着长剑,招式流畅轻盈,只她没有注意,在不远处的房檐上潜伏着两个目露精光的黑衣人,漆黑的瞳孔中印照着白衣女子的一招一式。
“咱们这样让我想起在西齐的时候..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骨子里仍是蔫儿坏的!”
“彼此彼此。”
房檐上的其中一人回着话,月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这人不是方醒还能有谁,而她旁边趴着的正是她最为信赖的左膀右臂,面具男..
“这事你不能交给童谣那个跟屁虫吗?我都看了两晚了,很累的..”
“她有世子你有什么!老鳏一个还不好好干活?”
方醒决绝的言语伤透了一颗少男的脆弱心灵,正欲说什么院中的女子正巧练完了剑,如之前一般练剑之后便会摘掉脸上的面纱,面具男被方醒狠狠的拍了两下,好似在提醒他注意看注意看..
“我已经看腻了..”
“这才看几次?你可别学幕青他们俩,老老实实娶妻生子知道吗!”
院中练剑的白衣女子正是北疆国的吟月公主,摘下面纱的真容透着一股入木三分的灵动,眼睛里流动着波光,在月色下越发显得美丽动人。
“推三阻四..你行不行,若是觉得打不过我找阿九。”
“啧..”
面具男被方醒的话激的一下子扬起了身子,气的方醒一怔,赶忙将他拉了下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回屋的吟月,这若是被发现了,岂不功亏一篑。
“一,就是这女子加上阿九她们两个,都不是我的对手,二,本人年岁尚轻,且有许多的相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走,我再给你演示一遍玄宸的招式。”
面具男还想再多说几句,可看到方醒冰刀般的目光扫过他,只好乖乖缄声,方醒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一个闪身,二人相继离开了房檐。
笃笃笃..
方醒在天际未亮时回到了苏府,半蹲在窗台上抽了抽嘴角,看着童谣好似被人点了哑穴,张牙舞爪的冲她比划着,方醒敏捷的跳进了屋内,摆了摆手示意童谣开口说话..
“谁啊?”
“是我,抱歉打扰殿下安睡..”
童谣飞快的帮方醒换了衣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楚若水敲了有一会了,死人都要被敲醒了,她还以为是苏侯爷一时想起抓方醒去军营呢。
“睡不着吗?”
“我..”
楚若水刚要说话,见到方醒回身关上了房门,一张漂亮的脸毫无倦意,松松垮垮的穿着件简单的青色粗衣,倒是显得钟灵毓秀,心中不禁漫起一阵酸涩来。
“我知道殿下愿意帮我,我本不该再有过多的想法,只还是想问问殿下,若于大人不肯,我可还有别的出路?”
“很多啊,只都不是你想要的。”
方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秋波流盼,说了句难听的实话,剪了头发当姑子,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不都是办法..楚若水被方醒看的一愣,赶忙红着眼睛低下了头,良久才轻轻的开口说起..
“我打小见着我母亲的境遇长大,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一群好生事端的后院姨娘,因着娘家人和自个的身份还必须处处端着大家的样子,自小母亲便抱我在怀里,一遍遍的说着她都不想尊的女德女戒,我那时觉得她可怜,所以现在我不想我变成那样,或者我将来的孩子..那真的太可怜了。”
“可楚小姐想过此刻你的母亲在做什么吗?她或许正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遍遍的祈求你的平安,所以如果于大人力所不及,你也毋须用别的什么法子,回去,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你的将来。”
方醒义正言辞的说着,好似像改变将来这种话,她说的出便做的到,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冥冥之中却让楚若水有一种信服的能力。
楚若水神志逐渐清明,泪光闪闪的注视着方醒突然笑了,笑的很是舒怀。
“殿下,你是那日见到我送于大人出府,才确定我心仪的是他吗?”
“对,照现在的形式看,你父亲就算想招揽于大人,也不会利用你接近他,便是你自己主动相送宾客,于规矩而言并不合适,且当时你看他的眼神...”
“就如同于大人看殿下的眼神。”
“什么?”
楚若水释怀的语气像是平地响起的惊雷,震得方醒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原来楚若水觉得于远帆对她无意,是认为于远帆喜欢方醒?
屋内床上的童谣阖着眸子同意的点了点头..
“殿下看不出于大人喜欢殿下吗?”
“呵..楚小姐,虽然本王的年岁尚比你小,但本王不得不纠正你一句,这世上的感情有无数种,并非只有情爱,于大人若像你说的一般,那对于本王也仅是感激之情,本王同于大人相识比你们都早一些,他去年进京赶考,怎奈钱袋被偷了去,本王碰巧遇到,给了他银钱,后来他科举错失魁首,也是本王折腾了一次复考还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故,哪怕本王是男子,你觉得于大人会不用那种眼神注视本王吗?”
言浅交深,方醒似乎同熟人都没有这样多的话,也是第一次说起和于远帆的相遇,她讲的很是耐心,并非是要解释她与于远帆的关系,而是切切实实的相信,于远帆对她绝不是男女之情,只是这点就算楚若水明白,于远帆自个恐都没有看清。
“是